第五章
“你以為瑾琛那年陪你去明尼蘇達州,真的是為了你那多病的媽?”
安羽的心猛地一沉。那次母親突然病危,顧瑾琛推掉所有行程陪她前往,在母親平安后,在圣莫尼卡海灘上,他曾牽著她的手說 “以后每年都陪你來看海”。
“他其實是去見我。”
宋意歡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我們在比弗利山莊的酒店待了三天,你不會以為他真的在房間里看文件吧?” 她故意掐斷花束,對著安羽吹氣,
“哦對了,他給你帶的那條梵克雅寶項鏈,其實是我挑剩下的款式。”
空氣仿佛凝固成冰。安羽想起那條項鏈,顧瑾琛當時說 “覺得很配你的眼睛”,她曾小心翼翼地收在首飾盒里,視為兩人關系升溫的證明。
“還有敘利亞那次,” 宋意歡扔下日志,走近安羽,壓低聲音,
“你以為他真的是去救你這個無國界醫生?” 她笑得前仰后合,
“瑾琛收到消息說我在阿勒頗戰區采風,急得把顧氏的私人飛機都派過去了!結果到了才發現弄錯了,順便‘撿’了你這個麻煩。”
安羽猛地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五年前那場沙塵暴中的救援,顧瑾琛渾身是沙地找到她,把她護在懷里說 “別怕,我來了”,那些畫面此刻在腦海中碎裂成鋒利的玻璃碴。
原來他奔赴的終點從來不是她,她只是他尋找摯愛途中,順手撈起的漂流瓶。
“借了我的勢還真把自己當未來的顧太太了?你啊,這樣的出身,就只配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家庭醫生’。”
污言穢語像淬毒的針,扎進安羽的耳膜。她攥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卻強迫自己冷靜 —— 跟這種人動怒,只會正中下懷。
宋意歡見她不還嘴,愈發得意,視線突然落在她頸間的平安符上。那是用褪色紅繩系著的桃木符,邊角磨得有些毛糙,與安羽身上簡約的家居服相得益彰,卻刺痛了宋意歡的眼。
“呵,戴著這種廉價東西裝純?” 她伸手就去抓,“顧瑾琛給你買了那么多珠寶,還舍不得扔這破玩意兒?”
“別碰它!” 安羽猛地后退,雙手護住平安符。
“我偏要碰!” 宋意歡被她的反應激起了惡趣味,朝保鏢使了個眼色,“給我搶過來!看看里面是不是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鐵鉗般的手掌朝安羽抓來。安羽側身躲開,退到書桌旁。
心臟狂跳,但她知道不能慌。平安符的紅線被保鏢攥住一端,劇烈的拉扯讓她脖頸生疼,“放開!” 她怒吼著,余光瞥見桌角的裁紙刀。
鋒利的刀刃劃過空氣,“嗤” 的一聲輕響,隨即響起宋意歡凄厲的尖叫。
她的小臂上劃開一道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香奈兒套裝。
“你敢劃傷我?!” 宋意歡捂著傷口,眼中的怒氣幾乎要溢出來。
“宋意歡,我勸你適可而止,那段視頻你能換成我的臉,我就能修復出它原本的模樣!”
安羽直直盯著她,可宋意歡眼里卻沒有一絲驚慌,勾了勾唇。
“你既然知道女主角是我,難道猜不出男主角是誰?”
“安醫生,認命吧,瑾琛愛的是我,你的事業——最終也會屬于我。”恨意在宋意歡眼里翻涌,難以遏制。
“給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擔著!” 保鏢們得到指令,不再留情,拳頭帶著風聲朝安羽砸來。
安羽早有準備。在宋意歡踹門時,她就已悄悄按下手機側邊的緊急報警快捷鍵,此刻見保鏢動手,她不再硬碰硬,而是蜷縮身體滾到沙發后,用靠墊抵擋攻擊,拖延時間。
警察沖入別墅時,看到的是宋意歡捂著流血的手臂尖叫,安羽躲在沙發后,衣衫凌亂,脖頸間的平安符繩結已被扯松,露出一道紅痕。
“警察同志,” 安羽扶著沙發站起來,聲音雖有顫抖,眼神卻異常冷靜,
“她私闖民宅,帶著保鏢強行搶奪我的財物,我反抗時失手劃傷了她。”
“是她刺傷了我!”宋意歡尖叫著。
“這位小姐,” 帶隊的警官打斷她,語氣嚴肅,“請你配合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
顧瑾琛是在曼谷機場接到律師電話的。
“顧總,宋小姐被警方帶走了。”
他臉色驟變,立刻改簽最早一班回京的航班。十幾個小時后,他出現在拘留所外,最終以 “宋意歡患有雙相情感障礙,當時處于焦慮發作期” 為由,將人保釋出來。
宋意歡走出拘留所時,手臂纏著繃帶,臉上因憤怒和屈辱而扭曲。
“顧瑾琛!你必須殺了安羽!” 她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肉,
“她讓我丟盡了臉!我要她死!”
顧瑾琛把宋意歡摟在懷里安撫,
“好了,我會給她個教訓的。”
而此刻的安羽,得知宋意歡被保釋,毫不意外。
她拿出加密 U 盤,將 “靶向神經修復因子” 的核心數據再次備份,復制了顧瑾琛書房里的秘密文件,眼神逐漸堅定:必須盡快離開,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