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在這個區域,” 心腹林助理指著地圖上的紅圈,
“我們的人拍到她手上還戴著護具,但能自己端咖啡了。”
顧瑾琛將雪茄按滅在煙灰缸里,眼中燃起近乎偏執的光。他剛買通機場高管,準備動用私人飛機連夜飛往洛杉磯,口袋里的加密手機卻突然震動 ——
是法務部總監用暗碼發來的緊急信息:
“海關總署聯合經偵突查顧氏醫療倉儲,查獲標注‘醫療設備’的集裝箱內實為走私核磁共振儀,序列號與海外失竊清單吻合。”
顧瑾琛猛地掀翻茶幾,水晶杯砸在墻上碎成齏粉。
他沖進書房,打開隱藏在書架后的保險柜,里面整齊碼放的海外賬戶文件上,幾頁關鍵的物流單據不翼而飛。
那些用熒光筆標注的走私路線圖,此刻應該正攤在監管部門的辦公桌上。
每一筆交易都有他的親筆簽名,每一個集裝箱的封條都刻著顧氏的 logo。
半小時內,顧氏醫療板塊的股票被緊急停牌,海關總署官網發布公告,稱破獲近年來最大規模醫療器械走私案,涉案金額超百億。
電視新聞里,記者舉著話筒對準顧氏總部大廈,畫面里穿制服的執法人員正抬出一箱箱證物。
“顧總,央行已經凍結我們在境內外的十八個賬戶,” 林助理的聲音帶著哭腔,“證監會發了限制出境令,您的護照不能使用了。”
顧瑾琛盯著電腦屏幕上安羽的照片,她的笑容此刻卻像一根針,狠狠扎進他的心臟。
他終于明白,安羽離開前那個深夜,在他書房待了半小時并非留戀,而是復制了這些足以讓他萬劫不復的證據。
“把海外的離岸公司賬戶激活,”
顧瑾琛的聲音冷得像冰,指尖在加密文件上劃出青白的痕跡,
“通知公關部,立刻召開新聞發布會,就說這是商業對手的惡意栽贓。”
接下來的七十二小時,顧瑾琛像一臺高速運轉的機器。他動用所有政商關系斡旋,用三家空殼公司頂罪,甚至不惜曝光競爭對手的商業機密來轉移視線。
當監管部門的調查暫時陷入證據鏈缺口時,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依舊蹲守的記者,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
與此同時,安羽坐在康復中心的露臺上,任母親為她修剪指甲。
李子衿捧著一疊醫學文獻走來,其中一本攤開在 “神經康復輔助技術” 的章節。“約翰教授聯系了 MIT 的仿生機械實驗室,他們開發的義肢控制系統或許能讓你重新執筆。”
安羽接過文獻,指尖劃過復雜的電路圖。
她的右手雖然無法再執手術刀,卻能穩穩握住畫筆,甚至能在平板電腦上繪制簡單的解剖圖。
更重要的是,當她在社區醫院做義工,為孩子們講解急救知識時,那種久違的、因幫助他人而產生的平靜感,正在慢慢填滿過去的創傷。
“我想申請約翰教授的科研助理職位,” 安羽突然開口,眼中閃爍著新的光芒,“或者去無國界醫生組織做醫療培訓,把公開的專利技術教給更多需要的人。”
安母握住她的手,眼眶微紅:“只要你開心就好。”
一周后,京市國際機場的 VIP 通道。
顧瑾琛穿著高領羊絨衫,遮住因焦慮而生的紅疹。他的私人飛機引擎已經預熱,律師團還在和海關人員爭執限制令的合法性。
“顧總,你真的要現在走嗎?” 林助理拽著他的袖子。
顧瑾琛最后看了一眼手機里安羽在康復中心微笑的照片,眼神陰鷙如夜。他知道這次強行出境將面臨什么 ——
一旦被認定違反限制令,不僅商業帝國徹底崩塌,更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但他顧不上了。
“開車。” 他只吐出兩個字。
飛機沖破云層的瞬間,他收到兩條短信,
“安女士向您轉賬100,000,000元。”
“我們兩清了。”
顧瑾琛捏碎手機,透過舷窗望向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