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再怎么不待見老天爺送給她的這個新身份,本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混世原則,
危險分子這種玩意兒,能少招惹,還是盡量少招惹為好。想到這里,
季如禎非常識實務地沖對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這位公子,
剛剛發生了一起突發的惡性事件,導致我從天而降,不慎摔到……呃,公子你的身上,
實在是讓我感到非常抱歉。我看公子似乎也不像是個閑人,應該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抽身處理。
如此一來,我也不好意思繼續逗留在你的身上多做打擾。”看著兩人如此親密地抱在一起,
季如禎尷尬地咳了一下,“那什么……你能先把我放下來嗎?
”雖然天圣王朝的民風并沒有保守到摸下小手也會讓女人失去貞潔的地步,
但男女授受不親這個不成文的規定,卻適用于歷朝歷代。眾目睽睽之下,
被一個不明來歷的男人如此曖昧地抱在懷里,就算季如禎天生臉皮厚如墻,
也無法心安理得地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黑紗男子似乎對她剛剛那番話不為所動,
他依舊保持著將她抱在懷里的曖昧動作,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攬著她纖細的腰肢,
一雙如鷹般的雙眸不帶任何溫度地盯著她的眼睛,這讓季如禎頓時壓力山大。
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輕輕推了推他堅硬如鐵的胸膛,讓她萬萬想不到的是,
當她的指尖無意識地碰到他身體的那一刻,明顯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未知的戰栗。
那一刻,他幾乎是想都沒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
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她的腕骨生生捏碎。坐在他懷里的季如禎瞬間提高了警惕,
她用力向外扯了扯自己的手臂,見他捏得死緊,她忍不住訕笑道:“這位公子,
雖然我知道自己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被人莫名欣賞愛慕也稱得上是家常便飯。
但當著滿大街老百姓的面被一個陌生男人如此輕薄,小女子我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個……咱們打個商量,你先放我下去,有什么話,咱能拉開五人距離之后再說么?
”面紗公子身后突然傳來一記嘲弄的笑聲。季如禎這才發現,這個牢牢揪著自己手腕的男人,
身后跟著兩個黑衣黑袍的年輕男子,僅從長相上看,就不難猜測這兩個跟班絕非泛泛之輩。
那個發出笑聲的男子長了一張看不出實際年紀的娃娃臉,說他在笑,倒不如說他在嘲笑,
仿佛她剛剛那番話,對這個娃娃臉來說,有多么的不可理喻一樣。
季如禎忍不住白了那個嘲笑她的男子一眼,不禁在心底腹誹,你有什么可笑的,
要不是這個臉上掛著面紗的男人死死拉著本姑娘的手,
你以為本姑娘樂意賴在這個奇怪男人的懷里不下去?她心里窩著一股火,
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泄,若非看在這幾個人身上都迸發著生人勿近的致命氣息,
她早就抬起腳丫子,跟這幾個人戰上幾百回合了。“主子,最近平陽一帶并不安靜,
說不定她是被什么人派來謀害主子的刺客,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漏網一只的原則,
此人不可留!”就在季如禎絞盡腦汁為自己想脫身對策之時,那個娃娃臉策馬上前幾步,
低聲在面紗男耳邊說道。“喂喂……”季如禎覺得自己被人給無視了,
“我說你們講悄悄話能不能不要講得這么明目張膽?什么叫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漏網一只?
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小老百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口中所指的刺客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可本姑娘跟刺客這種職業絕對沒有任何關系好嗎?”那娃娃臉微微瞇眼,
冷笑一聲:“如果不是刺客,你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怎么會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
而且還好死不死,剛好掉進我家主子的身上?”季如禎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我都說了剛剛只是一個意外……”“這話你自己相信么?”“我信啊!
”“你……”那人大概沒想到季如禎竟然會如此厚臉皮,本是滿面嘲弄的臉上,
不禁染上了一抹怒意。“主子,您可千萬不能被這個來歷不明的丫頭給騙了,橫看豎看,
屬下都覺得這丫頭形跡可疑,現在刺客的刺殺手段越來越多樣,
別說派個黃毛丫頭來迷惑別人視線,就算派個吃奶娃娃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季如禎沖那娃娃臉翻了個白眼,“吃奶娃娃?這位大哥,你當人人都能練縮骨功?
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娃娃臉頓時露出一副終于找到正確答案的表情,“沒錯,
我的意思就是要說刺客可以通過練習縮骨功假扮娃娃來行刺。”季如禎再翻他一個白眼,
“你醒醒!”娃娃臉不為所動,繼續游說:“主子,此人真的不可留!
”被娃娃臉稱作主子的面紗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見他的目光從陰森到詫異,詫異到迷惑,
迷惑到不甘,不甘到失望,最后竟然從失望到算計。
季如禎很想說點什么來改變這些氣場龐大的路人甲對自己的錯誤定位,結果就在這時,
面紗男突然松開她的手臂,目光睥睨地看了她一眼,
唇內發出一道淡漠的、悅耳的聲音:“捆上,帶走,關進地牢!”“哈啊?
”還沒等季如禎從驚訝中回過神兒,娃娃臉以外那個一直沒吭聲的黑衣男人,
就像被什么奇怪的東西附身了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閃到她面前,
速度之快幾乎讓她無暇反應。要是換成從前的白珂玉,
這黑衣男子的身手未必會被她放在眼里。可她現在是季如禎,無論身高還是力氣,
都比白珂玉縮水了不是一星半點兒。而且一連昏迷一個月,
醒來后只顧著傷春悲秋連飯都沒正經吃上一口,
就被以周夫人為首的那群極品大嬸追得整整跑了三條街,就算她有金剛不壞之身,
被餓了那么久又摧殘了那么久,想在短時間內和這伙來歷不明者相抗橫,那不是白日做夢嘛。
眼看著那位不知被什么神附體的黑衣男子迅速掏出繩索誓要將自己綁個結結實實,
季如禎哭喪著臉道:“我說這位黑衣大哥,咱倆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你可不能僅憑那傻貨一句話就真把我當壞人。你看我長得這么溫順賢良,
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會是刺客呢對不對?雖說傻也是可以傳染的,
但適當的保持清醒絕對是你目前最需要面對的首要難題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