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勞作幾個小時后,艾茉葉請求去附近走走。鑒于她一上午都在挖地,
中心讓她自由安排,但不能越過監獄邊緣。很快,艾茉葉頂著漫天沙塵,往四面走動。
這附近活脫脫的就是片戈壁,走很遠才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帶刺灌木,
更多是荒蕪巖石和砂礫。待看到不遠處的矮樹叢后,艾茉葉眼前一亮,
立即朝那方向跑去。如她所料,在廣袤的戈壁中,幾株沙棗樹格外顯眼。矮小,
稀疏,但果子不少。艾茉葉沖到地方后,二話不說開始摘沙棗。沙棗香脆酸甜,
艾茉葉邊采集邊吃,肚子里很快飽飽的。看看沙棗樹,她突然計上心頭。
這地方離巖洞很遠,來回步行需要挺長時間,最要命的是天氣還熱。
與其每次想吃棗,都得辛苦跑一趟,不如把沙棗樹移栽到土地邊緣。
這樣既可以擋沙,也能利用掉落的沙棗,腐爛后帶給土壤肥力。更重要的是,
隨時想吃就吃。當即,艾茉葉就去拿了鐵鍬和鏟子,吃力地試圖移栽。
無人機里傳來聲音,“SB250,你又在干什么?”艾茉葉滿頭大汗,
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聽說是為了增加土壤肥力,中心派了兩架載重型無人機過來,
通過遠程操控,幫忙把沙棗樹運輸回去。不然,等艾茉葉自個挖掘再拖回去,
沙棗會因摩擦而掉光不說,指不定她自己也累暴斃了。艾茉葉也很上道,
等沙棗樹移栽到土邊上后,她摘了不少沙棗,放到無人機里。“這沙棗挺好吃,
大家都嘗嘗吧。”無人機飛快離開,艾茉葉坐在地上繼續吃。
據說藍星的水果種類極少,荒星的監獄就更別提了。艾茉葉唯一能吃上的水果,
就是這酸酸甜甜的沙棗。她以前其實不大愛吃酸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
這幾天卻特別愛酸,越吃越酸爽。吃飽了沙棗,艾茉葉又去看土豆跟紅薯的發芽情況。
為了保持濕潤,每天都得灑點水,還得從廁所簾子上裁一塊布料覆蓋在上頭,
保持溫度和濕度。但是,外面土壤肥力實在太低了,也鎖不住水,
很難種植出優良品種來。艾茉葉又扛著鋤頭,拎著斧頭,在戈壁上走動。
她得弄到更多灌木,把樹葉樹根浸泡腐爛,當成自然的肥料。枯樹枝則用來生火,
然后把草木灰均勻撒在地里。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沙棗“賄賂”有了成效,
每次她要往巖洞方向運灌木,或者移栽樹木時,都有載重無人機來幫忙。有機械助力,
自然事半功倍。這天她正挖梭梭,無人機里傳來指示:“沙塵暴即將抵達,
囚犯SB250立即回巖洞!”艾茉葉沒耽擱,二話不說往回跑。她剛到巖洞,
果然外面立即黃沙漫天,要是再晚一步,估計會被沙塵暴卷到天上去。等沙塵暴過去,
艾茉葉到地里走了一圈。得益于她栽在土地周邊的樹木和灌木,抵御了大部分風沙,
地里面沒遭受沙塵暴肆虐摧殘。為了表示感謝,艾茉葉摘了更多沙棗送給中心。
紅薯和土豆也陸續發芽,發芽率只有三分之二,不過也算很不錯了。下午陰涼些后,
艾茉葉給一一栽上。之后兩天,她精心照顧著幼苗,
比生兒育女的老母親還要細致地呵護。“孩子們”也不辜負她的期望,
很快長出嫩綠的葉片來。開荒是真的累,等忙完回巖洞,艾茉葉連晚飯都沒吃,
倒頭就睡。夜半,她突然被刺耳的提醒聲驚擾到。“警告全體囚犯,
有蟲族入侵荒星,目前已闖入監管區,行蹤不明!各區警戒,不要外出,
有任何情況立馬通過無人機報告!重復,警告全體——”無人機在上空盤旋,
伴隨紅色警示燈閃爍,滴滴的警報無限拉長。艾茉葉翻了個身,突然聽到咚的一聲,
仿佛重物墜地。她猛然睜眼,連鞋都來不及穿,急忙跑到洞口。
一團體型碩大的黑影正在沙地里蠕動,它口中吐出一條寬大的舌頭,
嗖的一下拍向無人機。原本還在持續警告的無人機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將艾茉葉唯一的求救通道斷絕。同時,那黑影也發現了艾茉葉這個人類,
如山一般龐大的身體每移動一下,就要發出天崩地裂般的震動。地面如波浪紋抖動,
艾茉葉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黑影逼近洞口,露出全貌來。
像是地球上的犀牛,只不過體格壯大了無數倍,渾身布滿堅硬鱗片,
散發惡臭的腐爛氣息。這個就是,表妹小說設定里的蟲族之一?
就在艾茉葉想趕緊逃的時候,一架黑金色機甲突然破開昏暗天幕,從層層陰云呼嘯而至,
裹挾嗤嗤跳躍的紫藍色雷電,宛如救世主天降。無數光束從機甲中發出,
蟲族被定格在原地,緊接著天雷轟至,電流瞬間裹滿全身,燒焦的氣味掩蓋了濃烈的惡臭。
只短短幾秒的功夫,犀牛蟲轟然倒地,不偏不倚,
正砸在艾茉葉剛種植土豆紅薯的那塊區域。
種菜人發出絕望的嘶吼:“我的菜——”黑金色機甲落地,光線照耀全區,
亮如白晝。艙門打開,一個身穿軍裝,戴了軍帽的男人走下來。他站在犀牛蟲前,
剛要伸手將其燒毀成灰燼,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土撥鼠的尖叫。
“啊啊啊——”艾茉葉抱頭哀嚎。男人回頭,只見一個灰撲撲的少女跪倒在地,
不住嚎叫搖頭。他眉頭一皺,以為這囚犯是被嚇傻了,正想去安慰。
抬起的腳還沒能落地,少女連滾帶爬地撲過來,血紅著眼怒斥。“別踩!別動!
保持這個姿勢,再動我咬死你!”男人抬著一只腳,很平穩地站在原地,
任由少女從他身旁嗖地竄過去。艾茉葉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犀牛蟲倒地,
鱗片間的縫隙很寬,正好避開了土豆苗。但是,另一片紅薯苗,全被男人給踩扁了。
她不由像失去孩子的老母親,嘶聲喊:“我的紅紅,你們死得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