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柴扉于微風下嘎吱作響,月光透過門前老榆樹稀疏的樹葉投下斑駁光影。燈火暗淡,
黑暗中仿佛潛藏著不祥。趙榮背靠柴門朝后望去,若隱若現的影子從黑暗中閃過。
“氪、氪、氪、氪...”難以名狀的怪叫從倉鸮嘴峰中吐出。
消失了...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趙榮雙眼微閉,繼而長呼一口氣,
惶恐、煩悶交織出的疲憊感快速消退。是何三七察覺到的那個人?會是誰呢?趙榮前傾上身,
皺眉沉思。忽然!他瞧見自家柴門籬笆邊多出一排腳印,因之前下雨泥土潮濕,
腳印歷歷可見,這絕不是他與爺爺留下來的。趙榮心頭一緊,趕忙奔到屋前,一把推開門。
破舊木桌旁燃著的一盞微弱油燈搖曳出昏黃光暈,映照趙福滄桑面容與滿是皺紋的雙手。
他手持一根細長的漁網線,細致修補著用過無數次的漁網。時而小心翼翼地用錘頭敲打,
發出喀嗒喀嗒聲。“怎得一臉匆忙?”趙福抬頭看他一眼,又修漁網去了。見爺爺安然無恙,
趙榮僵硬的臉部肌肉頓時松弛下來。又不想他操心,只擺擺手推說“鏢局有事,走得急”。
燈火前的老人突然發笑。“是擔心我這一把老骨頭被人害了吧?”迎著趙榮微愣的目光,
趙福反問道:“你怎知道今日有生人造訪?”話到這里,趙榮哪還能不明白。“哦,
外面有一串腳印,新得很,又不像咱們這邊人踩出來的。”他搬來一個小馬扎,
坐到爺爺身邊。“你瞧得仔細。”趙福欣慰撫須,“若日后行走江湖,當保有這份醒悟。
”“自然。”趙榮剛應一聲,便見爺爺從袖口中掏出一封信來。“趁著夜色來的,
叫我轉交給你。”“那人說話客客氣氣,什么來歷你自己斟酌吧。
”抬眼掃去沒見信封上有任何標注,從里間抽出一張薄紙來。黑色毛筆字寫著:“明日酉時,
回雁樓二樓酒幌窗前雅座見。”字跡筆觸毫無張揚鋒利,含蓄深邃中似勾勒著娟秀。
趙榮對書法有所鉆研,第一反應便是...“爺爺,送信來的是一個女子嗎?
”“榮兒若有相好的女子,老頭子倒是喜聞樂見。”“但送信說話的是個沉穩男聲。
”趙福打趣一句,目光轉到信上:“寫了些什么?”“呵,有人請客。
”趙榮端詳字跡:“神神秘秘,不曉得是誰。”他內心不快,有種被要挾的感覺。
此信送家中,如給老牛上鼻繩。休談好宴壞宴,趙榮都必須走這一遭。翌日一早,
先于鏢局點卯,午間吃飯時找到正忙碌的盧世來,只說晚上有人請客,要早一個多時辰離開。
老盧爽快答應,安排蒲逵頂班,許他申時就可離開。趙榮沒提前走。
回雁樓設在城中心地段雁峰街,從鏢局過去只盞茶工夫,留足時間考慮周全,待會便宜行事。
……何處秋風至,蕭蕭送雁群。朝來入庭樹,孤客最先聞。大雁棲息在衡陽紫蓋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