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沒辦法,只能把我媽搬進了屋子里緊緊關上屋子。
但蛇在地上爬行的聲音嘶嘶作響,好像下一瞬就要破門而入。
窗戶那里也被密密麻麻的蛇遮住了。
外面還有我哥他們的似蛇似人的聲音。
我們逃不出去。
后背陣陣發涼,我頭皮詐起。
猛地往后一竄,這才看到剛剛我依靠的根本不是墻,而是一條巨大的蛇!
屋子里在我愣神的時候從四面八方鉆出來。
它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頓時身體麻痹開來。
隨后咚的一聲。
像是什么東西被敲擊一樣的聲音。
我渾身一顫,蛇也停止了動作。
隨后帶著異域氣息的笛聲響起。
滿屋子亂竄的蛇也安靜下來。
巨大的蛇狠狠將自己的尾巴朝著門拍過去,狂亂地在屋子里扭動著,過了一會兒破門而出,逃躥出去。
我探頭往外看,我的哥哥表哥們也扭曲著身體,臉上帶上了詭異的笑容。
他們舌頭分叉成了蛇信一樣的東西,肚子高高鼓起,眼睛是豎瞳,嘴里還發出嘶嘶聲。
有小蛇從屋子里出來,經過我的腳邊。
我拖著我媽往后退。
嚴厲的一聲從門口另一個敲著樂器的人口中傳出:[不想死就別動!]
我只能緊緊抱著我媽,任由那些蛇從我們身子上經過。
黏膩濕滑的觸感帶著腥臭的血味,有不受控制的小蛇伸出蛇信舔過我的臉。
我悚然一驚,雞皮疙瘩狂冒,簡直被嚇得靈魂出竅。
吹笛人還在繼續,而另一個人卻停下了敲擊的動作,拿出一個麻袋。
我哥猶豫了一會兒,在加重的笛聲中鉆進了麻袋里。
看著裝下一個成年人都勉強的麻袋,不知為何竟然裝下了整個屋子的蛇。
當所有小蛇都鉆進了麻袋后,吹笛人和麻袋人都松了口氣。
[沒事了,暫且。]
12.
我想起了什么,抬頭往我哥的房間一瞅。
里面已經不見了女人的身影。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不管那女人到底什么來頭,跑了也好。
到底是我哥對不住她。
我指了指那個神異縮小的麻袋:[我……我哥……]
吹笛人從衣袖里灑出一堆無味的黃色粉末:[你哥已經被蛇蛀空了身體。]
我媽這時醒了過來,我將哥的事和她說了。
我媽又哭又笑:[作孽啊,作孽?。
她精神明顯不對起來:[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我將我媽安頓到屋里,問外面那兩個男人:[村子里的人,他們怎么樣了。]
吹笛人介紹了一番:[村里的人現在被蛇婦盯上了,所有沾染了蛇蛋因果的人都逃不過。]
吹笛人說自己是九七,另一個人是思鈿。
思鈿朝外面示意了一下:[你現在出去,大概可以看到滿村長了蛇麟的男人。]
思鈿說,通了人性的蛇生的蛋也是具有靈性的蛋。
我哥他們吃了蛋還糟蹋了來討公道的蛇婦,蛇婦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且蛇婦不知道逃到哪兒去了。
我指了指他們手中的袋子:[可,那些蛇和我哥不是已經進了你的袋子里嗎?]
九七搖了搖頭:[你哥肚子里的蛇蛋孵化不出來,他們身體里的蛇沒有靈魂。怕是有什么東西看上了蛇蛋靈氣,引走了它們的魂。]
九七問我周圍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左思右想都沒覺得哪里不對。
[我爺爺……]
九七嘆息說:[你爺遭了天譴。我們會好好做法安葬的。但蛇婦咬了你一口,你現在在劫難逃,蛇蛋復蘇蛇婦必會殺你血祭。你拿著這塊玉佩,無論如何都不要離身,更不要讓玉佩染血。]
13.
我緊緊攥著玉佩,慌不迭地點頭。
九七他們走了出去,我想跟著一起去,可他們卻不同意。
[我將雄黃粉灑到你身上,再圍上三圈銅錢陣,蛇婦一時半會兒不能把你怎么樣,但你要注意一步也不能出陣,否則出去就是你的死期。]
九七說外面的蛇人不處理就會徹底轉化為蛇,會為蛇婦增添更多助力。
而我只能留在這里。
耳邊過了好長一會兒,卻又響起一道陰森森的聲音。
[小越,小越。]
我如驚弓之鳥,我媽對這聲音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個人在那里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小越,我是爺爺啊。]
我瞪大了眼睛,想起了爺爺的死狀:[爺爺,你不是死了嗎?]
爺爺嘆息著說:[我本來想阻止蛇婦來找高子他們,誰想道行微薄,在她手里撐不了多久,我拼死才把她打得內丹破碎??涩F在,全都是命啊。]
爺爺說,雷雨交加那天,蛇婦本來快死了,可她卻碰巧倒在了我家門前,還被我們撿回來。
而后她惺惺作態,被哥哥拖進屋子里趁機吸收了他們的精氣。
現在蛇婦精力恢復,她的蛇身已經不能用了,必然會來奪舍我。
我想著九七他們臨走時說的話,心想這個爺爺不會是幻覺吧。
我試探道:[那爺爺,你有什么辦法嗎?]
[我這次回來就是救你的。你已經中了迷魂陣,那蛇婦就是兩個道士養的,他們要你在這里,就是要你活祭蛇婦,蛇婦再生內丹,功力必定更甚從前。]
[你想想,為什么碰巧來了兩個道士,就會舞蛇?那些蛇分明是他們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