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威武!”
“不錯,這劉備果然是土雞瓦狗,就算得了臥龍相助又能如何。將軍今次親率大軍沖殺,還不是被嚇得抱頭鼠竄?”
翌日。
博望坡。
兩軍終于正式交鋒!
夏侯惇率領虎豹騎沖鋒。
見趙云隨同一眾蜀軍將士,和自己稍作拼殺,就不敵而逃。
頓時信心大增。
再聽隨行將士的恭維,更是忍不住在那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
“眾將聽令!給我繼續沖!”
“今日我等就在此地,一鼓作氣,徹底殲滅了這大耳賊的主力!”
“此戰功成,本將軍定會親自為眾將士,朝著丞相請賞!”
夏侯惇勒馬揮鞭,豪情萬丈。
“得令!”
隨行一眾虎豹騎聽他所化大餅,也都是興奮的不行。
精銳騎兵卷起漫漫煙塵,立馬追討而去。
夏侯惇見此,滿意點頭。
也是到了這節骨眼,這才想到了什么,得暇朝身旁堪輿官又問起來。
“對了,此地是何地界了?”
“距離新野還有多遠?”
蜀軍戰力如此拉跨。
讓夏侯惇此刻信心倍增。
已經不只是想著先拿下博望坡前方的小城,作為橋頭堡了。
而是想要一舉鯨吞整個新野!
下屬回話,“回稟將軍,此地正是博望坡!”
“博望坡?”
夏侯惇掃過這如同葫蘆樣的地形,又想到了之前許褚等人的提醒。
“這還真是個火攻的好地方。”
他對此先是一驚。
而后失笑,又搖了搖頭。
“我真是想多了,許褚都想到的謀略,臥龍怎么可能會用,那諸葛孔明,是絕對不可能在博望坡用火攻的。
更何況,就這手下戰力,哪里用得了火攻。
那諸葛臥龍,就算真有過此計策,只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夏侯惇正想說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
忽然——
“將軍!將軍!——”
耳畔竟有疾呼聲傳來。
夏侯惇抬頭,就見一斥候,沖前方快馬而回。
“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可是抓住了大耳賊手下虎將?”
夏侯惇問。
斥候栽下馬來,一臉狼狽回道。
“將軍快讓大軍后撤!”
“火!”
“咱們中計了!博望坡起火了!”
“什么?!”
夏侯惇大駭。
再抬頭,果然看前方山頭影影綽綽,已經有火光亮起。
“這是……火攻!”
“什么情況,諸葛亮,怎么真的在博望坡用上了火攻?”
“該死的,剛才的那幾個小將,是故意佯裝不敵,誘敵深入?。俊?/p>
夏侯惇感覺自己剩下的那顆眼珠子,都快瞪掉在了地上。
也來不及多想。
趕緊發號施令道。
“撤!快撤!讓大軍后撤,盡快撤出博望坡!”
不過此刻他所率領的虎豹騎,已經深入在博望坡腹地,再想撤離,哪有想的那么輕松。
東南風起。
火燒連營!
火借風勢,很快就將整個博望坡給變成了一片火海!
早就按照諸葛亮吩咐,藏在兩旁的關平等人,立馬起身,順勢殺出。
夏侯惇手下虎豹騎,本就被大火給攪得亂成一團,哪里還有戰力。
立時兵敗如山倒。
便是主將夏侯惇,也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博望坡殺出。
再回頭。
看一片狼藉的現場。
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好半晌這才調整好情緒。
第一時間就招來下屬,詢問起了戰損情況。
下屬跪地回話,“回稟將軍,這次一共折損將士三百余名,戰馬一百余匹,受傷者近千……”
“嗯?”
夏侯惇一怔,旋即勃然大怒,在那訓斥道。
“蠢貨!“
“老夫不是問你,虎豹騎損失了多少!老夫是問你這次博望坡大火,咱們曹營兵馬一共損失了多少,這么簡單的話,都理解不了了么?”
“沒……沒錯啊,將軍,小的這次稟告的,就是博望坡的損失啊。這次兩軍會戰,我等真的也就損失了這么多人而已?!?/p>
“所有兵馬損失全部記錄在冊,將軍若是不信,親自過目即可?!?/p>
下屬顫巍巍的將手上書簡舉了起來。
不用他說,夏侯惇這邊,就已經有了此意。
今次上前,一把奪過,在那嘩啦啦的不斷翻動起來。
而此刻這越是看,面上表情也就越是震驚。
帶著臉不可思議,在那喃喃低語又道。
“這怎么可能?!?/p>
“這統計數據,真的沒有出問題?意思,這次博望坡之戰,只有老夫親率的虎豹騎出了問題?”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下屬部隊呢,他們為什么沒有損失?!?/p>
“這個……這個……”
下屬說話開始有些磕巴起來,像是在忌憚什么,猶豫不決。
“說!”
“是不是謊報數據了?”
“你這廝,欺老夫不知兵么?!”
“爾要試我寶劍鋒利否!?”
夏侯惇瞪眼,唰的一下,直接將腰間長劍給抽了出來。
劍光凜冽如水。
看到這場面。
下屬自然也慌了。
噗通一下。
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也不敢再有所保留。跟著開口,就如同倒豆子一樣。事情的實情,一五一十,都給說了出來。
“將軍息怒!非是我等謊報軍情,是大家當時到了博望坡,下意識想到了之前許昌流傳甚廣的那道流言,擔心被那大耳賊和諸葛村夫以火攻之,所以今次完全是下意識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正好將軍當時正在大舉進攻,帶著虎豹騎提速,所以……所以……”
下屬還沒說完。
夏侯惇就已經明悟了前因后果。
“一快一慢,正好拉開了距離。
所以搞了半天,只有老夫親自率領的虎豹騎,誤入了諸葛村夫的埋伏圈?”
“咳咳,事情情況,確實如此,還請將軍恕下屬眾將輕慢懈怠之罪!”
心腹跪地叩首。
“還請將軍恕罪!”
隨行眾人也都是齊齊下拜。
看起來都是在真心認錯。
但聽面前眾人如此說。
夏侯惇的面色,卻是前所未有的難堪起來。
按照軍法來說,他確實應該治眾將士輕慢之罪。
但真就結果而言,今次只有貪功冒進的自己受了損傷。
他若真的治罪,那是他在曹軍眾將心中威信,都將蕩然無存。
躲過了火攻,但是沒完全躲過。
這算什么?
這么想著,他心中一時也覺五味雜陳。
也不知是該喜還是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