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峪口?
劉邦立馬在地圖上尋找起來,當找到麻峪口后,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張輔瞬間就變了臉色,揪住小兵的領子怒喝道:“郭懋他是干什么吃的!
幾千精兵,竟然守不住一個關隘!
回去告訴他,老夫不管他用什么辦法!
在陛下移駕懷來城前,他若是放進來一個瓦剌騎兵,不用瓦剌動手,老夫親手砍了他的腦袋!”
“夠了!”劉邦冷喝一聲,沖驚慌失措的士兵招了招手,沉聲問道:“戰況如何?”
“回稟陛下,郭大人正親自率兵據敵,小人出發之前,瓦剌已經被打退了三波。”士兵連忙給郭懋說起好話,生怕皇帝一個不高興摘了自家將軍的腦袋。
曹鼐聞言一把推開士兵,焦急道“陛下,情況緊急,老臣還請陛下先行撤離!”。
“撤?往哪撤?”劉邦冷漠道:“十幾萬大軍,一晚上能撤的干凈么?
郭懋還能堅持多久,你能確定么?
瓦剌攻破麻峪口后,就能和后方追兵形成合圍之勢。
彼時土木堡被占,撤退士兵被截斷,大軍首尾失聯。
他們大可以慢悠悠的吞掉我至少數萬兵馬,再攻懷來城。
到那時,你覺得咱們能撐多久?”
“陛下無需擔心。”見曹鼐語塞,王佐出列解圍道:“瓦剌不善攻城,陛下只需堅守,等待京城援軍......”
“懷來城能裝下所有人么?”劉邦猛地抬起頭,鋒利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此次出征,京城精銳盡出。
瓦剌攻城,駐守在外的士兵勢必要正面迎擊瓦剌。
你們覺得晝夜不停行軍的京營軍士,還能剩下幾分戰力?
沒了他們,起碼三年之內,咱們只能眼睜睜看著瓦剌在此地跑馬!
太宗揚鞭漠北,先帝策馬驅敵,到朕這就變成了喪師棄城。
你們無顏去見先帝,朕更無顏去見我......我朱家的列祖列宗!”
劉邦環視四周,見眾人啞口無言面露難色,冷哼一聲繼續看向地圖。
這些士兵絕對不能放棄。
朱祁鎮的記憶并不完全可信,朝中局勢必須要親眼看過才能下定論。
在此之前,兵權就是安全的保障!
要是韓信那廝在這就好了。
別的不說,那廝領兵的本事確實是一流。
有他在,自己敢帶著這幫殘兵敗將反攻回去!
彼其娘之,沒想到朕還有再想找他的一天。
但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劉邦無聲的嘆了口氣,收攝心神,大腦飛速運轉,手指在地圖上來回劃動,不時抬頭眺望周圍的地形,口中念念有詞。
見皇帝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張輔等人面面相覷,都不敢上前觸霉頭,只能站在原地焦急等待。
良久,劉邦突然合上地圖,緊緊閉上眼睛,快速在記憶中翻找了一番,接著對那名瑟瑟發抖的士兵喝道:“去把山下那幫人都給我叫上來!”
“陛下,您......”
曹鼐還想再勸,卻被劉邦冰冷的眼神震懾的愣在原地。
他還從未見過皇帝如此殺氣騰騰的一面。
“朕意已決,再敢言退者斬!”
聽到這話,曹鼐明白此事再無轉圜的余地,無奈的和王佐對視了一眼,默默退回了隊列中。
不多時,一群官員跑到山頂,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躬身行禮。
劉邦快速掃過他們的面龐,在心中簡單衡量了下,緊接著快速道。
“平鄉伯何在!”
“臣在!”一名五十多歲,滿臉橫肉的魁梧將領從將領中走出,朝劉邦躬身抱拳。
“給你多少步卒,你能守住土木堡?”
陳懷先是一愣,旋即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大喝道:“末將只要五千,守不住土木堡,末將提頭來見!”
“少特娘的放屁!”
如此粗鄙之語,讓在場眾人為之一愣,陳懷更是嚇得額頭冒汗,彎腰忐忑道:“臣口出妄言,還請陛下恕罪!”
“守不住土木堡,朕自然會治你的罪。”劉邦冷漠道:“給你一萬五軍營,五千神機營,朕要你死守土木堡,明白么?”
“末將遵命!”陳懷不敢再夸海口,老老實實應承下來。
“駙馬都尉何在?!”
“末將在!”滿臉英氣的井源從人群中走出。
劉邦點點頭,“朕把七成三千營交給你,你立刻率兵迅速馳援麻峪口,擊退瓦剌后迅速由北繞行,沿著瓦剌的路線重返土木堡。
聽清了么?”
聽到這個命令,久經戰陣的張輔面色瞬間凝重了起來,人群中更是響起低低的吸冷氣聲。
但井源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沉聲道:“末將領命!”
劉邦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扭頭看向張輔,鄭重道:“英國公,尚能戰否?”
張輔看了看井源和陳懷,猛地抱拳沉聲道:“臣深受皇恩,如今正是效死之時!”
“好!”劉邦攤開地圖,在媯川前的平原上重重一戳,“兵員、糧草、武器,你想要什么盡管提。
朕只有一個要求,令行禁止!
朕沒有下令,就給我釘死在此地。
朕一旦下令,你要毫不猶豫率軍后撤,一直退到媯水邊。”
張輔看著地圖,腦中忽有一道靈光閃過,下意識道:“陛下可是要老臣學那淮陰侯背水一戰?”
“是也不全是。”劉邦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他你最好還是少學,那廝不是什么好人。”
見眾人疑惑的看著自己,劉邦自知失言,連忙輕咳一聲,讓眾人下山各司其職,只將樊忠留在身邊。
此時夜幕降臨,下方也亮起了無數火把。
看著那一團團火光,劉邦的眼神卻有些恍惚。
韓信曾說自己將不過十萬兵,他當時雖然生氣,心里還是認同了韓信的說法。
論打仗,一百個自己都比不過韓信;
但要論用人,一萬個韓信都不配和自己相提并論。
但現在,他突然有點想和韓信換換了。
此次他挑選的三人中,陳懷性格貪婪,好大喜功,但很忠心,幾次平叛也都大獲全勝。
這種人可以打硬仗死仗,稍加敲打便可收為己用。
張輔,三朝元老,經驗豐富。
也只有他,才能保證士兵的撤退不會演變成潰散。
至于井源...算是半個皇室宗親,戰功赫赫。
可最不讓人放心的就是他。
倒不是因為此人的忠心,而是因為此人的能力。
三千營千里奔襲,是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手,同時也是能否將瓦剌留下的關鍵!
這就很考驗為將之人隨機應變和把握時機的能力。
若非其他人要么是襲爵的勛貴,要么年紀太大、身體承受不住,自己實在沒得挑了,否則必不會將此重任交給井源。
三人環環相扣,哪一塊出了問題,都會導致功虧一簣。
想到這,劉邦緩緩嘆了口氣。
他現在無比懷念自己手下那群從死人堆滾出來的悍將。
有他們在,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為難。
“陛下為何嘆氣?”樊忠見劉邦表情有些失落,立馬緊張了起來,連忙寬慰道:“陛下不用擔心。
有您指揮坐鎮,將士上下齊心,我們必能大勝!”
“你這黑廝,子房說你......”話剛出口,劉邦就意識到身邊的已經不是樊噲了。
見樊忠沒有聽清,便若無其事改口道:“朕嘆氣不是憂心戰事。”
“那是為何?”
劉邦聞言指向已經逐漸被夜色吞沒的遙遠處,扭頭對樊忠笑道。
“如此水草豐茂之地,讓蠻夷侵占,豈不可惜?”
“陛下英明神武,終有一日,定能將其收入囊中。”樊忠大聲真心道。
但樊忠卻沒看到,劉邦雙眼深處,仿佛有兩團赤焰在熊熊燃燒。
他收回手,望著遠處,用只有自己能聽到聲音喃喃道。
“這輩子,一定要在北邊牧馬。
老子再也不想坐雜色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