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死在了綠化帶里,警方初步判斷是酒后凍死,讓我去認尸。我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臉,
轉身握住警察同志的手:“給你們添麻煩了!”警察說還要進一步確認死因,我說一定配合。
從警局出來,我心情舒暢,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向警局里凍的梆硬的尸體默默致意,
“郝仁啊郝仁,你終于做了回好人!”1人到中年,女兒聽話,自己能賺錢,
礙眼的丈夫終于死了,幸福的生活即將向我招手。心情愉快,趕緊給小叔子打電話,
通知他們。再也沒有借口把公公婆婆放在我這里了,過幾天就把公婆給他們送過去。
我拿著郝仁的身份證,去了銀行,清理出他所有名下的財產。不出我所料,干干凈凈,
在我看來幾乎等于是窮光蛋??粗鴮~單上他時常轉賬的那個固定賬戶,我微微一笑。
他說他跟小三是真愛,我也覺得是。不然也不會每每想要榨干我來補貼她了。拿好各種單據,
一路哼著歌回家。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郝仁心尖兒上的小情人,莫莉。
大冬天穿緊身裙配高筒靴,莫莉其實挺好看的,我是男人也會喜歡。不過做小三就太可惜了。
莫莉看見我,一臉的不屑,“喂,郝仁呢?”“你找他干什么?
”她以為我還是那個會吃醋會生氣的陳墨,得意的說,“郝仁說給我10萬塊開店,
我來找他拿錢!”我的笑意就快收不住了,咳嗽一聲,“那不好意思,
這錢你恐怕是拿不到了?!薄澳阋詾樗麜犇愕脑拞??不自量力!
”莫莉還是一臉的盛氣凌人。“他當然不會聽我的話,不過,你的話他也聽不見了。
”“因為郝仁,他已經死了?!薄拔覄倧木炀终J完尸回來。”2莫莉聽到郝仁的死訊,
卻沒有太大反應。我以為她至少象征性的嚎兩聲。結果她短暫驚訝之后,馬上說,
“我不管他死不死,他說了給我10萬塊的,還給我打了欠條。我要錢!
”我在心里嘲笑郝仁,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真愛的女人,她連你死都不關心,
只想從你身上搞錢??粗斓矫媲暗那窏l,我拿過來認真看了下,然后隨手還給了她。
“你這條欠條什么都沒寫明白,還想做數嗎?這也就是你們情意綿綿的時候,
你哄他給你寫的愛情保證吧?”我懶得理她。莫莉急了,“我店面都談好,定金都給了。
他現在死了,我豈不是要虧一大筆!這錢你非給我不可,不然我就去報警!”我笑出了聲,
要不怎么說郝仁死的真是及時呢!“去吧去吧,去報警。我可提醒你,據我所知,
你沒有工作,手上也不可能有錢借給郝仁,你這個欠條本身就是假的。你覺得警察會理你?
”“再說了,我手上有這幾年他經常給你轉賬的記錄,你們去開房的照片,
他給你買東西的賬單,都在我這里,他給你花的錢可是清清楚楚的夫妻共同財產,
我是可以要求追回的!”我往桌上拍了一摞單子和照片,看傻子似的看著她。
她的臉色變了幾次,憤怒、不甘,最后腳一跺,走了。連門都不給我關,真是沒禮貌。
我把她站過的地方用消毒水拖了兩遍。莫莉不止郝仁一個情人,我想起來都覺得臟。
正準備去關門,一個胖子擠了進來,一臉假笑?!吧┳?,聽說郝哥不在了?”3我一看,
是麻將館的老板錢胖子。沒得說,是來要賬的。看看人家這職業素養,
隨時關注欠債人的動態。我才剛認完尸,他就收到消息上門了。
心里默默給他的業務能力點個贊。我連悲痛都懶得裝,直接開口,“是啊,你有何貴干?
”“嘿嘿,這郝哥在我這兒欠了點錢,你看是不是結清了比較好,免得我常來打擾你。
”皮笑肉不笑,真是倒胃口,還威脅我?!板X老板,郝仁沒死的時候,他欠錢是你跟他的事。
他死了,這錢也不關我事。這事兒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痹谝粋€月前,
最后一次幫郝仁還清賭債后。我就去過麻將館,跟他當面說過,郝仁以后欠的錢,與我無關,
他們再借錢給他賭,我也不會負責還。他們當時,包括郝仁,都覺得我說話就像放屁。
沒人在意?,F在人死了找我要錢,門都沒有。“你們倆是夫妻,他死了,欠的錢就該你還!
還不起就把房子賣了!不然我每天找人上門來鬧!”一聽我不認賬,錢胖子立馬就變了臉,
露出兇相。“他堵伯欠的錢,我不知情,也沒花在家里,也不屬于夫妻共同債務,
我是不會幫他還的。至于房子,是在我的名下,婚前買的,你要強迫我賣房子,我就報警。
”說完我就把他推到門口。這么多年,郝仁拿錢去賭,輸了就逼著我去還錢。
錢胖子他們收著我的血汗錢,卻看不起我窩囊。錢胖子不死心,撐著門框不肯出去,
在門口罵罵咧咧?!澳銈冊诟墒裁矗俊眱晌痪俪霈F在門外。麻將館堵伯本就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