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父親病死了,母親殉情而去。
聞府一夜之間掛了白。
大哥在外任職,還未趕回,只有我沉默地燒著紙錢,麻木地應對著來吊唁的人。
最后,親王和王妃也來了。
洛思思的小腹微微隆起,已有幾個月的身孕。
宋時秋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看向她的模樣與當初看我時,如出一轍。
他們感情很好。
“聽說,季夫人小產了,身體可還有礙?”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摩挲著肚子,樣子像極了我去天牢探視季桓的模樣。
我一時間感到有些茫然,抬頭看了看宋時秋,又看了看并排陳列的兩個棺槨。
“是不是你干的?是你殺了我的父親母親嗎?”我詰問系統。
“不是我,不是我!”
“那他們為什么會死!”
“天,天災人禍,我也無可奈何啊”
“你不就是天災人禍嗎?”我冷冷一笑。
系統終于失去了耐心,“總之,完不成攻略任務我會被銷毀。而你也別想好過。你若不繼續攻略季桓,就會不斷有人,因你而死。”
許是我的臉色過于蒼白,夜色深處,宋時秋獨自來靈堂看我。
“節哀順變。”他干巴巴地安慰。
我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交給他。
“這是我收集的季桓結黨的罪證,給你。”
他望著我,一臉探詢,“他不是你的夫婿嗎,你為什么要將這個給我?”
我沉默,他又繼續問道:“你……是不是后悔嫁給他了?”
“不是。”
落子無悔,我肝膽俱裂,卻不后悔。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若覺得有用,歡迎你將他打下地獄,若覺得無用或者不信我,就燒了吧。”
他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接過了信封。
洛思思的貼身侍女闖了進來,連聲道:“不好了,王妃小產了!”
10
洛思思小產了。
她披頭散發,大鬧靈堂,質問我為何要害她的孩兒。
可我沒那么下作。
“聽說宋時秋這段時間納了許多姬妾,你與其在這里質問我,不如回府中好好盤查。”
可她聽不進任何話,“一定是你!你就是見不得我過得好,才起了歹心!你行事惡毒,不怕聞太傅、聞夫人替你下地獄嗎!”
“你給我住口!我父親母親,好歹養你十年,靈堂之上,你怎能這般詛咒!”
“那又如何!”
我被這句話徹底激怒,十幾年前,我也是這么問她。
“遠河是你我的兄弟,你怎能親手置他于死地!”
“那又如何!”
她也是這般回答。
我瞪著她,恨不得一刀殺了她。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我也想問!”
我與洛思思扭打作一團,直到宋時秋與季桓趕到,將我們分開。
11
宋時秋帶著洛思思走了。
靈堂之上,只剩下我與季桓。
他要跪下,我不讓。
“你不配跪我雙親。”我雙目赤紅,讓他滾出去。
他任我發泄,扣住我的手,給我帶上了袖箭。
“若再有人欺負你,殺了他。”
我歪頭看著他,“任何人都可以嗎?”
他抬手握住了我射出的暗器。
“抱歉,我現在還不能死。”
12
圣上駕崩,年僅三歲的太子登基。
昔日的皇后成了太后,季桓和宋時秋,一個天子近臣,一個攝政親王,斗得不可開交。
先皇死于一場奇癥,高熱三日不退,周身紫斑遍布。
一夜之間,坊間流言四起,說先皇是被人毒死的。
“夫人,那里又來信了。”
我在貴妃榻上睜開了眼睛,懶洋洋地將信打開。
這段時日我與宋時秋書信往來頻繁,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
殺死季桓。
果然坊市的流言是出自他的手筆,信中還附帶了一張藥方,他讓我秘密藏于季桓書房。
想來是為了日后陷害季桓毒害先皇。
如此大罪,我自然也要添上一把火。
我命小連將瘋醫可治奇毒的說法也散布出去。
13
聽說城郊了凡寺里來了個新主持,法號四海,可渡亡魂。
我想去求見,替父親、母親,還有枉死的春桃、嬌杏祈福。
馬車之中,我與季桓面面相覷。
雙親下世之后,他一得空閑,便要伴隨我左右。
“你那個好感度識別系統,到底何時才能修好?”
他這幾日,許是因為愧疚,對我溫存不少,假以時日,等他對我的好感度達到百分之百,我就可以殺了他。
此前系統說它出了故障,一直在修復好感度功能。
我日日催促,比它還要心急。
“已經修好了,我現在就檢測。”
我微笑著看著季桓,裝作含情脈脈的模樣。
“檢測出來了。”
“是多少?五分,還是七分?”
總不能再多。
“是百分之百哦,宿主。”
怎么可能,我詫異地看著季桓,他……愛著我?
許是我的目光灼灼,讓季桓察覺,他掩上書卷,“怎么了,夫人?”
我搖了搖頭,讓系統重復檢測了無數遍。
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
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