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嫁到城里當闊太太的小姑回來給奶奶過六十大壽，
卻把我媽當傭人使喚。
不僅要我媽給她端茶遞水，捏肩捶腿，還嫌棄我媽寒酸凸起不讓她上桌吃飯。
“你身上一股子窮酸味，別熏到我了，還不滾進廚房？”
對于小姑的指責謾罵，全家人都裝作看不見。
爸爸還迎合著小姑說道：“就是，看你這副樣子就讓人吃不下飯，滾到廚房里，別害得媽沒胃口！”
我將桌子一掀，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不讓我媽上桌，那就誰都別吃了！
……
為了給奶奶慶祝六十大壽，幾年沒回過家的小姑從城里趕了回來。
一進門就伸出腳讓我媽給她換鞋。
還假惺惺地說道：“哎呀，是嫂子啊，看你穿成這樣我還以為是家里的保姆呢！嫂子別介意啊。”
我媽還想開口，就被我爸搶了先。
“她干慣了這種伺候人的活，你就讓她干吧，伺候誰不是伺候。”
“真是不好意思了大嫂，不過你這也老太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比我哥大上十幾歲呢！”
小姑嬌嘴上說著不好意思，腳上的動作一點沒停，甚至故意踩到我媽的手上。
言語更是刻薄。
我媽低著頭替小姑換鞋，對于丈夫和小姑的貶低也只是訕訕地笑笑。
小姑一直都看不上我媽，覺得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能嫁給她哥是三生有幸，就應該對他們全家都感恩戴德。
所以對我媽從來就沒什么好臉色。
奶奶坐在一邊的輪椅上，親親熱熱地拉著小姑的手，一邊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地上的媽媽。
“不下蛋的母雞，天生伺候人的命！”
我上前拉起我媽，將拖鞋放到小姑面前，笑著道：“既然小姑知道我媽不是保姆，那就辛苦姑姑自己換了。”
說完也不管我姑吃人的眼神，拉著我媽就進了臥室。
我爸在后面指著我訓斥，“你怎么跟長輩說話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留下一句，“小姑和咱們可不一樣，她是體面人，不會跟我這個農村姑娘計較的，是吧小姑？”
說罷不等大家反應就重重關上了房門。
我懶得理會門外的罵聲，將媽媽扶到床邊坐下，輕輕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