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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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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當家侯爺白祁山,他的老父親白老爺子曾經是個鏢師,后積攢了一些身家,娶妻武林世家的翟氏,生二子:白祁山,白祈年。

鏢師是個危險的職業,白老爺子年輕時,有好幾次出鏢,都差點命喪黃泉。

為了妻兒不失去他這個依靠,白老爺子在存夠了買房置地、維持生計的銀子后,就放棄了鏢師這個危險的行當,在豐州城一個山村腳下建了屋子。

因白老爺子年輕時有著好身手,除了種地,業余時間還當起了獵戶。

白祁山從小就跟著父母習武,也不缺吃食,所以,他身材健碩,長相英武。

有一次,他到鎮上酒樓送獵物,被酒樓東家、豐州城首富寧老爺的獨生女寧婉兒看上,死活要嫁給他。寧老爺拗不過女兒,不過也要求白祁山必須入贅寧家。

白祁山想到家中父母逐漸老邁,兄弟年幼。種地打獵雖吃喝不愁,但也沒有余錢供幼弟讀書考功名,改換門庭。

于是不顧父母反對,入贅寧家,并提出條件:寧家要供幼弟白祈年讀書考學。寧老爺雖腰纏萬貫,但卻子嗣單薄,也希望自家能多些助力,就爽快的答應了。

白祈年自己也很爭氣,知道兄長為了自己的前程,委曲求全做了上門女婿,就拼命努力讀書,一路從童生、秀才考到舉人,雖然每次名次都不是很高,但也都很順利地一次性通過了。

白祁山在一次上山打獵時,無意間救了當時正被人追殺、命懸一線的二皇子慕容天。

慕容天偷偷在白祁山父母家中養好傷后回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暗殺了和他一母同胞監國的大皇子,脅迫病榻中的老皇帝寫了禪位詔書,登基為帝,改國號“永昌”,成為昭帝。

登基后,慕容天也沒忘記白祁山,說他救駕有功,封“長信候”,襲三代,后降等為伯。

白祈年在永昌二年的春闈中考中二甲進士,并在白祁山的運作下,到江南一富庶縣城江源縣做了知縣。

而后,每六年一次的官員考核,白祈年每次都是優,也因著白祁山很得圣寵,他連升兩級,現如今已是正五品的遼陽府知州了。

自此,白祁山改換門庭的愿望終于實現了。而由于白祁山鯉魚躍龍門,成了權貴,寧老爺也不敢再提白祁山是入贅一事,主動將家中大部分資產都贈予攜父母兄弟和妻兒上京的女婿,自己僅留下一個老宅和幾個鋪子度日。

自從白祁山一家住進了侯府,白老太爺就開始了幸福的養老生活。每日不是到酒樓喝酒聽曲,就是到茶樓喝茶聽戲,日子美的冒泡。

直到有一天,白老爺子在包廂聽曲,看到唱曲的張姑娘,驚為天人,就像著了魔般,不管不顧地要把張姑娘抬進府中做平妻。

翟氏哭過、鬧過,白祁山和白祈年也都跪著勸過,但白老爺子就像中了張姑娘的毒,說什么都不聽。

最后,兩方都各退一步,張姑娘可以進門,但只能為貴妾。至此,這場京都上層圈子人盡皆知的鬧劇終于告了一個段落。

白老爺子雖身子健朗,但卻在張氏進門后不到半年就突然過世。翟氏自從張氏進門,就自己獨居在小佛堂,不問世事。

白祁山和寧婉兒成婚二十余載,并未納妾,只育有一子一女,和一養女。所以,偌大一個侯府,算得上主子的,加上她,目前也僅只有7人而已。

白菁腦子里過著侯府里這些人物關系,很快就來到了正院。

春竹帶著白菁順著抄手游廊來到宴息室,對外面站著的兩個穿著淺色纏枝裙的丫鬟輕聲道:“請兩位姐姐通報一聲,就說二小姐來給侯爺和夫人請安了。”

兩個丫鬟上下打量了白菁幾眼,其中一個丫鬟打起門簾走了進去。隨著丫鬟的通報聲落,里間的談笑聲戛然而止。

隨后,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讓她進來吧。”

“是!”丫鬟走出來,把簾子掀起,微微行禮道:“二小姐請進吧。”

白菁施施然走進內室,春竹也拎著食盒,緊隨其后。

白菁冷眼環視座上的人一圈。上首坐著長信侯白祁山和侯夫人寧氏。

白祁山雖已年過四十,但由于常年堅持習武健身,又跟著昭帝上過戰場,所以,如今依然身材健碩,眉目凌厲,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而已。

寧氏是個典型的戀愛腦,每次看向白祁山的小眼神都可以拉絲了。

她雖掌管著侯府中饋,但所有事務都有心腹下人幫忙打理,她只管保養好自己,伺候好侯爺,對其他事務并不是太上心。

所以,也很顯年輕,都四十歲了,皮膚還是那么細膩光滑,連一絲皺紋都沒有。

剩下的兩個年輕男女,不用說,就是她的親兄長白東明和讓她倒霉三世的罪魁禍首白蘿了。

白東明就是年輕版的白祁山,也是一個豐神俊朗的小伙子,就是看向自己的小眼神有些不善。

想想也是好笑,小時候把自己這個親妹妹給弄丟了,如今自己回來,他不說對自己心懷愧疚而善待自己,反而倒像是自己欠了他銀子沒還似的,這腦回路也是挺清奇的。

目光轉向白蘿,看到她的長相,白菁有些微微吃驚。前世的自己怎么沒有發現,白蘿和白東明有五分相似呢?

特別是眼睛和嘴巴,都是瑞鳳眼和薄嘴唇,連唇形都是一樣的。難道白蘿其實是白祁山的私生女?

白菁不禁暗自思忖: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走失這件事里面一定還有她不知道的內情。

就在白菁打量四人的同時,四人也在審視著白菁。

白祁山:不是說這個丫頭性格天真單純嗎?怎么眼神卻如此深邃犀利,好像能看透人心呢?難道消息有誤?

寧氏:昨日劉嬤嬤還說這個丫頭性子軟,她說了幾句自己對她的思念,她就感動的眼眶泛紅,怎么今日看起來卻如此冷漠?果然不是自己養大的,就是不貼心。

白東明:進來不行禮不問安,就知道站在那兒直愣愣地盯著人看。果然是個沒教養沒規矩的野丫頭,跟蘿兒不能比。

白蘿:哼!這個賤人長得還挺勾人。但那又怎樣,不還是只能代替我這個養女嫁給那個脾氣暴虐,但卻對我一往情深的安郡王嗎?

等她嫁過去,我再暗示安郡王,這個賤人仗著自己嫡出的身份想要攀附親王府,所以自己只能和他有緣無份。

這樣,必然會讓安郡王發瘋,再打她一頓,能打死最好。嫡親的女兒又怎樣,還不是只能做我這個養女的踏腳石嗎?

白菁雖不知眾人的內心戲,但也知道他們都對自己不懷好意。所以,也懶得和他們演戲,累得慌。這一世,她有足夠的資本讓自己恣意的活著。

她對著白祁山和寧氏微微俯身行禮:“給父親和母親請安了。”

還不等他們作出反應,白菁就直起身子,踱步走向白東明和白蘿對面的空位坐下了,春竹也拎著食盒,亦步亦趨的站到她身后。

白祁山喝茶的手一頓,輕咳了一聲,給了寧氏一個眼神。寧氏秒懂,這是要讓自己給白菁立立規矩,好讓她懂事聽話,以后才能放心讓她嫁入親王府,成為侯府助力。

“菁姐兒啊,母親昨日身子不適,沒有親自去探望你,你沒生母親的氣吧?母親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十幾年未見面,父親和母親日日都念著你,也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好在老天保佑,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繼續道:

“因著你從小不在侯府長大,見識淺薄,有很多規矩都不懂。比如:見到長輩要行禮請安問好,不能直視長輩;行禮時,長輩沒有叫起,就要保持行禮姿勢,不能自行起身;長輩沒有讓你坐下,你就要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長輩訓話。”

“母親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你自小養在市井,你養父母待你也不可能像我們親生父母般,事事都替你考慮周全。”

“不過你既已回到侯府,規矩還是要學的,以防日后出門惹了什么笑話,丟了我們侯府的臉面。”

“林嬤嬤是自小就伺候我的,最是懂規矩,我把她放到你身邊一段時日,直到你把規矩學好為止。”

白菁聞言,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嘲諷道:“母親,您如果真的關心我,就算昨日您身子不適,沒有親自去探望我,但在找到我之時,您和父親也應該派人去了解一下我這十幾年過得如何吧?”

“但聽您剛剛說的那些話,很顯然,您從未試圖去了解,只是嘴上關心而已。”

“我養父母都是識字明理之人,我自小也是一直跟著養兄一起讀書識字的。后來大了,養父母又專門為我請了女師傅,教我琴棋書畫和禮儀。”

“所以,我并非不懂規矩,我只是遵循一個原則:對于真心愛護我的人,我回以尊重與真誠;對我沒有善意的人,不管是誰,都不要妄圖用規矩道德來綁架我,即便是您和父親也不行。”

頓了頓,白菁繼續道:“自我來侯府短短一日,就見識了侯府下人對我的惡意:所有下人,見了我這個主子,不行禮不問安,就像集體眼瞎了一樣;”

“我的大丫鬟,早起不但不主動上前伺候,還對我出言不遜;更有甚者,廚房里的那些見風使舵的賤婢們,給我送的早膳連粗使丫頭的吃食都不如。”

“侯府的規矩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都說上行下效,母親,下人們如此沒有規矩,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呢?”

“你、你、你……”寧氏從小養尊處優,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和她說過話,她氣得顫抖著手指向白菁,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白東明見母親被氣得兩眼泛紅,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么和母親說話。簡直是粗鄙不堪,難以教化!”

白菁用一只小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嫌棄道:“你幾日沒漱口了呀,嘴巴這么臭,我離這么遠都聞到了。嘴巴臭也就算了,但你別一張一合的噴臭氣,到處禍害別人呀。”

“你、你、你……”白東明被白菁這赤裸裸的侮辱刺激的氣血上涌,俊臉漲的通紅,他幾步上前,舉起手來,就要往白菁臉上招呼。

站在白菁身后的春竹嚇得“啊”的叫了一聲,差點沒拿穩手上的食盒。

白蘿捏緊了手絹,一臉的興奮和期待。

白祁山就像沒看見一樣,無動于衷的繼續喝著茶。

寧氏張了張嘴,想了想又合上了。

就在大家都等著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時,驚掉眾人下巴的一幕出現了,在“撲通”一聲響后,白東明直挺挺的跪在白菁的跟前。

眾人:“……”

“哎呀呀,兄長,雖然你的嘴臭熏到了我,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你離我遠點就行,給我下跪就大可不必了。”白菁故意夸張的喊道。

“噗嗤”,吐出一口心頭血,白東明被華麗麗的氣暈了過去。

白菁趕緊上前,裝作去扶他,實則是從他腿上抽回剛剛從空間刺出的銀針。

開玩笑,她的醫術雖不敢說天下第一,但一手針灸術可是出神入化的,人體的各個穴位那是一找一個準,連養父都夸她天賦異稟,無人能出其右。

再加上,她剛剛開發了空間的一項新功能:她可以用意念控制空間里的東西飛出來,并且指哪打哪,主打一個‘穩準狠’!

所以,白東明想打她,這不就被反噬了嗎?

“明哥兒!”

“哥哥!”

寧氏和白蘿同時驚呼出聲。

白蘿小步跑到白菁跟前,嗚咽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記恨我這十幾年代替你在父母面前敬孝,搶了你大小姐的位置。”

“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父親、母親和哥哥。我把大小姐的位置讓給你,你就不要再故意傷大家的心了。你要想出氣,打我罵我都行,我不會怪你的。嗚嗚嗚……”

好一杯新鮮出爐、熱氣騰騰的綠茶呀,不愧是能勾搭上輪回司司長的鬼,段位不低啊。

不過,所有的言語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既然你送過來讓我虐,我不虐你也對不起你的這番聲情并茂的表演啊!

于是,白蘿就在眾人面前飛了出去。是的,吃了“大力丸”的白菁,只用了一個巴掌就把白蘿抽飛了。大力丸,果然名不虛傳啊!

“蘿姐兒!”

白祁山在白蘿落地之前,一個飛身,把她接入懷中。一邊的寧氏已經被這一系列的變故嚇得暈了過去。

不過就一個回合,四個人里就躺倒了三個,這些渣滓們的戰斗力太差,讓白菁莫名覺得沒有什么成就感,她這才剛剛熱身,還沒開始發力呢,對手就倒的差不多了。

唉,無敵真寂寞啊!

不過,當白菁注意到白祁山看到白蘿飛出去時那擔心疼惜的模樣時,就越發肯定白蘿就是白祁山的私生女。

而自己當年的走失,恐怕真的不是意外,而是白祁山為了給白蘿一個身份而刻意為之的。

真是細思極恐啊!由此可見,白蘿的生母一定是白祁山的真愛,否則,他也做不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啊!


更新時間:2025-01-07 08:1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