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條件,白菁又補了一刀:“父親,我回去把這六點擬好,到時候麻煩您給蓋個私章哈!畢竟,您貴人事多,時間長了,忘了就不好了。父親,您看我貼心吧。”
白祁山:“……”你是懂得自夸的,我謝謝你了!
回到自己院子,白菁立馬讓春竹拿出筆墨紙硯,把六條約定寫好,一式兩份,又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沒什么問題就讓春竹拿到大書房找白祁山蓋章去了。
畢竟,這是她后面幾個月能否在侯府逍遙快活的重要保障。
干完這件大事,白菁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早膳。這哪行,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
她趕緊讓春梅去大廚房,重新端一份早膳過來。春梅已經(jīng)從春竹那兒大概了解了白菁早上的壯舉了,所以,她不敢怠慢,急匆匆就趕去大廚房了。
大廚房眾人剛被大管家教訓過,還發(fā)賣了兩個搞事的小管事,哪里還敢再鬧什么幺蛾子呀,乖乖地把準備好的早膳裝好遞給春梅。
不一會兒,春梅就拎了一個大食盒回來了。她一樣一樣地從里面拿出飯菜:銀魚蒸蛋,火腿鮮筍湯,酒釀蒸乳鴿,桂花糖藕,豌豆黃,蓮葉羹,拔絲山藥,銀絲面。
白菁快速又不失優(yōu)雅地干完飯,一下子就滿足了。果然,餓肚子太讓人沒有安全感了,即使吃了“大力丸”,但這仍然沒有吃一頓飽飯帶給人的感覺更加踏實。
吃飽了,就有精力搞事情了。現(xiàn)在,第一要務是搞錢。
正想著,春竹回來了,她不但帶回了蓋了白祁山私章的約定文書,還帶回來一萬兩白銀和她院子里伺候的人及家人的賣身契,另有一塊可以隨時出府的腰牌和一張店契。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剛想著搞錢,錢就送上門來了。白菁第一次覺得渣爹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至少這辦事效率還是杠杠的!
春竹上前道:“大小姐,我?guī)湍堰@些東西都收起來吧。”
“不用,這些我自己處理,你先出去,把院子里的人都集中起來,我要訓話。”
等人都出去了,白菁把這些東西都收進了空間。哪兒也沒有自己的空間安全啊!
過了不到一刻鐘時間,白菁走出房間,來到院子里,坐到了屋檐下春竹準備好的太師椅上。
“人都齊了嗎?”
“回大小姐,院子里伺候的一共十六人。除了春桃身子不舒服,還在屋子里歇著,其余人都在這兒了。”
“哼,身子不舒服?我看是心里不舒服吧。先不用管她。”
白菁直起身子,眼神犀利,一一掃過下面的人。
一時間,場面肅靜,丫鬟婆子們都感覺渾身涼颼颼的,心里都不禁嘀咕:大小姐昨日剛回來的時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見誰都含著笑,還以為是個和善好拿捏的,咋剛過了一夜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呢?
聽說剛剛把玉笙居鬧的人仰馬翻,除了侯爺,其他人都是被抬著出去的。侯爺不但沒有罰她,還為她做主,打發(fā)了好些個為難過她的下人。
看來以后還是夾著尾巴老實做下人吧,大小姐不好惹啊!
不管下面的人心思如何,白菁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沒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跟這些人耗,必須來一個狠的,讓他們心有所懼,以后才不敢作妖,自己也少些麻煩。
白菁清冷又肅殺的聲音響起:“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下面的話,我只說一遍:我這個人,討厭麻煩。在我院子里做事,只要守著我的規(guī)矩,不給我惹麻煩,你們就能拿著月錢,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著你們的小日子。”
“你們和你們家人的賣身契可都握在我的手里,如果有那敢吃里扒外,不守規(guī)矩的,在我這兒就只有一條路:全家發(fā)賣!年輕的女子賣到青樓去賣笑,年老色衰的和男子都賣到黑礦做苦力。千萬不要懷疑我說的話哦!”
下面站著的一溜人,下巴都快要被驚掉了。還能這樣?說好的嬌小姐呢?您這才多大,就把“青樓賣笑”說的這么順溜?
還“黑礦”,“黑礦”是您這樣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侯府千金能接觸到的嗎?您這哪是侯府千金大小姐啊,您這簡直比人販子還要黑啊!
只有站在白菁身后的春竹一臉淡定:在把侯夫人氣暈,把世子氣吐血,把大小姐,哦,說錯了,是二小姐一巴掌扇飛后,還能淡定地和侯爺談條件的人,說什么、做什么她都不覺得奇怪。
“當然,表現(xiàn)好的,我也會看在眼里,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我身邊的大丫鬟春竹、春梅、春杏和春桃四人,春竹伺候我左右,隨時聽我吩咐辦事;春梅管理我的四季衣裳和首飾;春杏負責管理其他二等丫鬟和粗使婆子們,有那些個不知規(guī)矩的,及時報給我發(fā)賣。至于春桃嘛,春杏,去喊兩個婆子把她拖過來。”
春杏忙點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去拖春桃,心里還在為這個不知進退的姐妹默默點了根蠟。
也不知道二小姐許給了她什么好處了,死心塌地的向著二小姐,怎么勸都不聽,偏要和大小姐做對。真是“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
不一會兒,院子的人就聽到了由遠及近的哭嚎聲:“嗚嗚嗚……,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拿開你們的臟手,我是一等大丫鬟,你們這些賤婢,怎么敢如此對我?”
“我要告訴大小姐,把你們全都發(fā)賣了!嗚嗚嗚……!”
兩個婆子也不理會春桃的謾罵和掙扎,拖著她就來到了白菁跟前。
“閉嘴!想死你就繼續(xù)叫!” 白菁厲喝一聲。
春桃被這突然一吼嚇得立馬噤了聲,想到上午被抽腫的臉,到現(xiàn)在還疼著呢,她終于意識到,眼前的人再不得寵,那也是主子,不能明著和她作對。
想到這兒,她也老實了,跪在那兒,期期艾艾道:
“二小姐,不知道奴婢做錯了什么事惹您生氣了,您說出來,奴婢改。還求您別再打奴婢了,奴婢自小身子弱,這要是被您打出個好歹來,會讓人以為您苛待下人,對您的名聲有礙啊!”
又來了,又來了,茶言茶語什么的,白菁是最討厭的了!手癢,想抽人!
白菁可不會委屈自己,想做就做。于是,春桃飛出去了。
春桃:“……”
您咋不按套路出牌,一言不合就動手呢?嚶嚶嚶……
眾下人:“……”
“春杏,你帶幾個人把春桃一家子都綁過來,別忘了堵上嘴,省得叫喚的讓人心煩。春梅,你讓人去喊牙婆子過來。”
春桃:“……”
眾下人:“……”
春桃一家子共四口人,春桃爹是外院的一個小管事,春桃娘是白蘿院中的粗使婆子,弟弟在世子白東明院子里做小廝。
過了大約兩盞茶的時間,井源居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白菁一邊悠然地喝著茶,一邊看向門口。
只見先進來的是幾個婆子分別押著三個人,隨后是白東明和白蘿以及他們隨身伺候的人。
還沒等站定,白東明就首先發(fā)難:“白菁,你這個不孝父母、不敬兄長、不謙讓姐妹、心狠手辣、毫無人性的畜牲!你早上才剛氣暈母親,打暈了蘿兒,現(xiàn)在又要發(fā)賣我和蘿兒院子里的人,誰給你的膽子?”
白菁慢悠悠地放下青花瓷茶盞,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淡笑道:“我的親兄長,你好歹是現(xiàn)在的侯府世子,將來的長信侯,有點素質好不好,你怎么忍心對被你從小丟棄,差點被狼吃掉的可憐的親妹妹說出如此惡毒的話呢?”
白東明一噎,看來這一段是過不去了。
“還有,你問是誰給我的膽子,那當然是侯府現(xiàn)今的當家人、咱們的父親大人給我撐的腰啊!父親憐我從小被親兒子丟棄,又讓一個奴才的孫女鳩占鵲巢,覺得對不起我,要補償我,所以才給我的這個權利啊。”
白蘿聽著這扎心的話,身子晃了晃,手拿著帕子捂著臉嗚咽著,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白東明見她這樣,心疼不已,上前一步,把她輕摟入懷:“蘿兒,別傷心。她胡說八道的,父親和母親都視你如己出,我更是把你當作親妹妹。我們才是一家人。”
白菁看著這辣眼睛的一幕,惡心的差點把剛剛吃下去的早膳給吐出來。
“你們要秀恩愛就到你們自己院子里去秀,別在這兒惡心我。”
“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母親一大早還在跟我說什么規(guī)矩,你們倆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的,這是個什么規(guī)矩?難道這就是侯府自己定的規(guī)矩嗎?我這個被你們嫌棄沒有規(guī)矩的人,都知道這樣做不合規(guī)矩。你們自小學規(guī)矩,自詡都是懂規(guī)矩的人,卻在這兒做著沒有規(guī)矩的事情,還好意思說我沒有規(guī)矩,你們的臉不疼嗎?”
眾人被白菁這么多“規(guī)矩”繞的腦殼發(fā)暈,白東明和白蘿二人則是像觸了電般飛快分開了。
白東明色厲內荏的沖著白菁吼道:“你,你別胡說八道,我和蘿兒清清白白,就是單純的兄妹之情,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