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們速度夠快啊,都把糧食拿回來了,我還以為需要我們一起去幫忙抬回來呢?!崩罴t梅提前回來做飯,看到他們已經拿回口糧了還有些驚訝。
“還有時間,我們就自己去了,你這是要做飯了嗎?那我們的是不是也可以一起???”鄭紅紅開口。
她帶過來的干糧自己吃完了,今天去供銷社,潘家兄妹去飯店吃大餐,她可舍不得花那么多錢,就買了個餅墊吧一下。
現在那么久了,她都餓了。
“可以啊,我原本就是想著提前回來,跟你們一起去借糧的,還叫了其他兩個一起呢,誰知道這么能干,自己先拿回來了,也省事了?!?/p>
李紅梅利落的生火燒水,大家的口糧都是晚上提前拿出來的,單獨收到一個袋子里的。
好方便第二天輪到做飯的人做飯。
每個人都是定量的,平均分配就是了,不擔心誰多誰少。
“剛好晚上大家都認認人,咱們都是下鄉的知青,都應該團結一致才對?!?/p>
鄭紅紅主動幫忙生火,倒是做得挺快的。
一鍋粗糧糊糊,外加一個炒青菜,還有一鍋野菜湯。
隨著下工的哨聲響起,等其他人收工的人回來休息一會,也差不多可以開飯了。
沒有那么大的桌子,幾個男同志就將睡覺用的床板拿出來,簡單的拼在一起,男男女女二十幾個人,還挺熱鬧。
“這頓飯雖然有些寒酸,但歡迎新同志的心是火熱的,我們都有一致的目標,為建設祖國農村增添一份力量?!?/p>
上次有新知青加入,他們都是這樣舉行儀式的,作為知青院的老人,李東率先發言。
李紅梅緊隨其后,“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有幸相聚在一起,也是一種緣分。
往后的日子里希望我們團結友愛,都能在這里發光發熱,貢獻自己的力量,報效祖國?!?/p>
“那咱們就先從自我介紹開始,盡快融入這個大家庭來。我先來打個樣,我叫李紅梅,1968就到這里了,今年二十三歲,海市人,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幫忙,能幫的肯定盡力幫忙?!?/p>
“我叫李東,也是跟李知青同一批的知青,今年二十六歲,津市得,要是有需要我也很樂意幫忙。”
“我叫何陽,跟李東他們一樣,也是主動報名下鄉的,今年二十五歲,來自湖市。”
“我叫……”
“我叫……”
“我叫沈示白,是去年來的,今年二十二歲,來自京城?!?/p>
再次聽到沈示白的聲音,即便司禾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心臟還是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腦子里,那被他推下懸崖猙獰面孔的場景,還有身體的疼痛她永遠忘不了。
介紹一個接著一個,司禾垂眸平復心情,等到了介紹的時候又恢復到之前若無其事的狀態。
“我叫司禾,十七歲,蘇市的。”
“我叫潘小妹,十七歲,也來自海市,潘家衛是我哥哥我跟他一起來的?!?/p>
“我叫鄭紅紅,十九歲,跟司禾一個地方的。”
都介紹過了,大家也都勉強記住了幾個名字,也不利于一時,再過段時間就都熟悉了。
大家趁機敞開話題聊,都對彼此所在的地方挺好奇的。
當然,司禾不在其中,她吃完飯就自己坐旁邊去了,鄭紅紅幾人說了她不愛說話,大家也都沒自討沒趣去跟她搭話。
同住一個院子,什么時候認識不行,不急于一時,而且一看就是不合群的怪人,也懶得搭理她。
也沒聊多久,上工一天都累了,吃完飯洗漱完畢大家就只想早點休息。
司禾是看到沈示白了,跟記憶里的時候一樣,他對每個人聊天都侃侃而談又知進退,表現得很完美。
但現在她以局外人的姿態去看,他說的每句話都挺有深意的,無不在乎就是想打聽對方的家庭條件。
原來他從很早的時候就在挑選目標了,
想當初,他也是在出手闊綽的楚涵身邊圍繞了一段時間,但楚涵一直不松口,表示對他不感興趣。
他是去年十二月份下鄉的,一來就貓冬,滿打滿算干活的時間也就幾個月而已。
現在他手里應該是還有積蓄的,又是剛來的,即使知道自己父母在這里也還沒有機會接觸。
不著急,等到八九月份,開始進入農忙秋收季節,那個時候牛棚里的沈父身體遭不住,得花不少錢呢。
一個壞分子臭老九,生病了可沒人給他花錢看病,要是沈示白不管,那就只能是等死的份。
他們倒不是什么大人物,沈父是教高中的老師,沈母是護士,因為沈父說了一些不當的言論就被人舉報下放了。
兩個姐姐早早的嫁出去了,后又怕被連累及時登報斷絕關系。
沈父在出事前拜托了當兵的摯友,讓他保一下沈示白,才得以不被連累,后又動用關系安排在同一個地方下鄉。
畢竟他能力有限,不可能將沈示白放在身邊,要是被有心人發現他也難逃一劫。
后來能反平回城,也是這個人認識的大人物,用司禾的藥丸交換才解決的,不然還得再拖個好幾年呢。
這些都是司禾以靈魂的狀態跟在他們身邊了解的。
醫生曾經斷定,沈父的身體可活不了幾年,而沈母一個女人,可承受不了這么重的活計,這回沒有她的介入,就看沈示白體驗一下自己親人一個一個相繼離開的痛苦。
她也會讓沈示白永遠走不出滿倉大隊。
至于楚涵那個沒腦子的,司禾根本不放在眼里,在她露財的那一刻注定了她走向滅亡的時候。
都不用她出手,她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她的見識還太少,跟在他們身邊多年,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她才知道原來這兩個人的伎倆是那么的拙劣。
以至于她現在每每想到從前的種種都有種想抽死自己的沖動。
一個人怎么可以蠢成這個樣子。
她是得有多缺愛啊,才會把這兩人給的那一丁點的好,當做生命中很重要的情感。
見過了后世的開放與繁華,她真為自己被永遠遺忘在山溝溝里感到可惜。
只要熬過了這段艱苦的歲月,后面就是無盡的光明。
司禾沒上過高中,可她就是這么硬生生的靠自己復習考上了大學,就差一點,她的前途就這么葬送在這二人手里了。
靠著她的復習資料才考上的大學他們也不珍惜,就只知道情情愛愛。
每次考試,司禾看著他們答的錯題氣得差點靈魂不穩。
樓上就是教醫術的,后面每次他們上課司禾就上去聽課,只要在范圍內,她可以任意穿墻,去聽感興趣的課程,可比那兩個廢材學得好太多了。
重來一次,這回她要考得更好,去更好的大學看看,接受更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