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夜里,外面光影綽綽,吵吵嚷嚷的來了一堆人。
為首的是一道明黃色身影,陳朗神色有些復雜地看著我。
謝淑嫻一雙含水秋瞳泛了紅,淚光漣漣,委屈巴巴地依在皇帝懷里。
「阿寧,這么晚了打擾你歇息了。」
我環視面前這一場景,問道:「這是發生了何事?陛下為何深夜與姐姐來我宮里?可是有什么要事要講?」
「你還裝!」謝淑嫻惱怒極了,伸出手猛地指向我。
「肯定是你!今天只有你一人來過我宮里,偏偏在你走了之后我的玫瑰金簪就不見了!本宮知道你為入宮之前在鄉野長大沒見過好東西,可本宮拿你當妹妹看,對你未曾設防。你要是喜歡大可以直接了明說出來,本宮命人再造一枚送你便是。沒想到竟是一番真心喂了狗!」
她情緒過于激動,此刻雙頰通紅分,氣喘連連。
皇上急忙安撫,接過話:「嫻兒也是太過在乎,畢竟那是朕贈予她的定情之物。朕已經命人將錦繡宮里里外外翻了個遍,實在沒找到這才來你這里。」
這是要借著我的出身,給我扣上一個「賊人」的帽子,敗壞我的名聲。
我長舒一口氣,面色凜然,脊背挺得筆直,拋下兩個字:「請便。」
就給自己沏了壺茶,不再理會。
一行人在我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倒不像是找東西。
說是搜宮更為妥帖。
換盞之間,我注意到早上帶我進殿的小宮女徑直走向我的妝臺前,似是一早就準備好了一樣,可是她摸摸索索半天并沒有收獲。
她悄悄退到謝淑嫻身邊,微不可查地嘟囔幾句。
只瞧著她謝淑嫻秀眉一皺,面露不解,還有些不忿。
侍衛搜尋過后,半跪向陳朗復命:「回稟陛下,并未找到嫻妃娘娘丟失的物件。」
陳朗點頭,打著圓場:「那就不在阿寧這里,嫻兒要是喜歡,朕再送你一個就是。」
謝淑嫻不依不饒:「不!皇上!賊人偷盜之后怎會將贓物藏在自己寢宮,臣妾看非得再搜一搜她身邊婢女的住處才行!」
「嫻兒……」陳朗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我打斷。
「但請皇上仔細搜查。」我起身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既然都已經查到我這兒來了,不如就按照姐姐的意思里里外外仔仔細細查個清楚,免得臣妾無辜蒙冤,日后還落了人口舌。」
「那……好吧。你們去德貴妃婢女屋里繼續搜。」
謝淑嫻在一旁雙臂抱胸,挑釁地看著我,一臉的志在必得。
不消半盞茶的功夫,就有侍衛來稟:「找到了!」
陳朗神色一滯,并未開口。
謝淑嫻笑得得意:「就說吧!鄉下來的人手腳不干不凈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葉寧偷竊,身邊的婢女幫你藏贓。這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好好的皇宮被你這樣的人蒙了灰!皇上還不快處罰她!」
我冷靜地面對她的羞辱,問道:「是在誰的屋子里找到的?」
侍衛匆忙瞥了一眼皇上,又快速將頭低下:「回稟娘娘,是綠珠。」
「什么?這不可能!怎么會是綠珠!」謝淑嫻神色慌亂,大聲辯駁。
「姐姐方才口口聲聲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什么意思?可否給妹妹解釋一番,妹妹是鄉下來的,不懂這些呢。」我借著她的話,原封不動送還給她。
我不欲多言,靜靜坐在一邊,看她如何收場。
「你……你……」謝淑嫻氣得滿臉通紅,竟是雙腿一軟當場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