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舒慧的聲音尖銳,“成全?成全什么?!”
“她以為她是誰啊!她憑什么替我做決定!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你!”
于辰軒愣住了,他從未想過鄭舒慧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他一直以為,鄭舒慧對他是有些好感的。
那些欲語還休的眼神,還有那些故作親密的舉動。
“你......你不喜歡我?”
鄭舒慧猛地跪在于辰軒面前,膝蓋磕在地板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她仰起頭,淚水糊了一臉。
“軒哥,求求你想想辦法!這婚不能算數(shù)!”
于辰軒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慧慧,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
“鄭舒慧死死拽著他的褲腿,我不起來!”
“軒哥,我喜歡的是趙機(jī)長。”
“趙機(jī)長家世好,嫁給他我才算沒白活。”
“求你幫幫我,你也不想我一輩子不幸福吧!”
她眼神里閃著瘋狂的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盯著于辰軒。
趙建輝,二營營長,京市本地人,據(jù)說爺爺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這對于一心想攀高枝的鄭舒慧來說,無疑是塊肥肉,她怎么舍得放棄?
她眼神里閃著瘋狂的渴望,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嬌羞柔弱。
于辰軒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
“你......你起來。”
鄭舒慧見他松口,立刻欣喜,
“軒哥,你答應(yīng)我了?你真的答應(yīng)我了?謝謝你,謝謝你!”
“我去想想辦法。”
于辰軒一把甩開她,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9
火車一路向南,窗外風(fēng)景飛速倒退。
鄭舒峨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她坐過無數(shù)次火車。
卻是唯一一次有心情好好欣賞風(fēng)景。
前世,第一次坐火車去京市,她既激動又忐忑。
一路舟車勞頓,只為了能和心愛的丈夫在一起。
可下車后,于辰軒嫌棄的目光落在她臟亂的身影上。
只冷冷地吐出一句:“你怎么這么邋遢。”
那一刻,她所有的憧憬都碎了。
后來,她拼命地學(xué)習(xí)打扮,努力融入京市的生活。
可于辰軒的心,卻始終不在她身上。
他嫌棄她土氣,嫌棄她沒文化,嫌棄她不會說話。
甚至,嫌棄她為他生兒育女,變形難堪的身材。
婚后的生活,柴米油鹽,一地雞毛。
她想起最初的心動,竟有些模糊。
或許是剛到于家寄人籬下,擔(dān)驚受怕。
連飯都不敢多吃一口時,卻往她碗里夾菜;
又或許是初中時,于母要讓她輟學(xué)時,他站出來說:
“你不讓她上,我供她上,費(fèi)不了幾個錢。”
年少的她,感動得一塌糊涂。
知道能和他訂婚時,鄭舒峨是竊喜的,
即使知道自己是退而求其次的選項(xiàng),他不愛她。
但那是年少的歡喜,懵懂的愛戀,怎么會不心甘情愿呢?
“姑娘,醒醒,要到站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拉回現(xiàn)實(shí)。
鄭舒峨睜開眼,火車已經(jīng)到達(dá)深市。
剛下火車,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深市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濕而陌生的氣息。
讓她感到些許不適,卻又隱隱興奮。
而此時的于辰軒,卻遠(yuǎn)沒有鄭舒峨這般自在。
政委意味深長的談話讓他如坐針氈。
“辰軒啊,這新婚燕爾,”
“怎么沒把媳婦兒帶來?聽說你帶的是小姨子?”
政委搓了搓茶杯,看似隨意地問道。
于辰軒臉上火辣辣的,“她......她想出來見見世面......”
政委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
“小姨子年輕不懂事,你也要多注意影響嘛。”
“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下次休假,還是把媳婦兒帶來吧。”
走出辦公室,于辰軒感覺后背都被汗?jié)裢噶恕?/p>
最近鄭舒慧過于高調(diào),成天纏著趙建輝聊天。
基地的空嫂們都知道他新婚不帶妻子,反而帶了小姨子旅游。
更別提還有人目睹于辰軒幫鄭舒慧洗貼身衣物,傳言變得更是離譜。
他煩躁地回到家,鄭舒慧正對著鏡子梳頭,
見他回來,立刻嬌聲道:
“軒哥,給我十塊錢,我去供銷社買點(diǎn)絲巾,聽說最近流行那個。”
“你記得今晚給我做點(diǎn)肉,我有點(diǎn)饞肉了。”
于辰軒看著地板上清晰可見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