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關掉電視，莊洛洛熟練地從抽屜里拿出十塊錢，飛奔下樓。
只過了五分鐘，門就又被敲響。
“丟三落四的，又忘拿了什么？”
梁若瀾用圍裙擦了擦手，責怪莊洛洛的冒失。
結果一開門，站在門外的兩人裹著滿身的寒氣，直接將她凍在原地。
祁明意撲過來摟住她的腰。
“媽媽，真的是你！你真的在這里！”
而眼眶泛紅，鼻孔抽動的祁遇，直接把兩人都抱進了懷里。
“若瀾，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
被勒的喘不過氣，梁若瀾使勁掙開兩人。
嘭啷啷——
是玻璃瓶碎掉的聲音，醬油的咸味，瞬間充斥整個樓道。
祁明意尋著聲音望去，幾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孩。
“媽媽，他是誰？”
第九章
顧不上回答祁明意的問題，梁若瀾奔向傻站在那里的莊洛洛。
“怎么樣？有沒有割破手？”
見孩子搖搖頭，她把他抱離了那攤烏漆麻黑的液體，柔聲安慰。
“不管事的，沒傷到就好。”
接著脫下身上的圍裙，直接在地上擦起來。
“媽媽！我問你，他是誰？”
看到自己媽媽對一個陌生男孩如此關心，祁明意直接一腳踩在了被醬油染臟的圍裙上。
“把腳拿開。”
梁若瀾聲音冷冷的，嚇得祁明意乖乖退了回去。
他從未見過媽媽不笑的樣子，竟然如此陌生。
眼角噙著淚，站在冰冷的樓道里，他哇哇大哭。
尖銳的哭聲引來了鄰居們，他們開門紛紛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梁若瀾邊道歉，邊謝絕。
對著這兩位本想拒之門外的不速之客，沒好氣的說了句。
“有什么事，進來說吧。”
祁遇剛踏進這間屋子，就被一屋子辣味嗆到。
看著一桌子帶辣味的年夜飯，他忍住咳嗽，用食指橫著抵在鼻子下。
這間七十平不到的房子，被梁若瀾收拾的窗明幾凈。
這里沒有滿墻的奢侈品，沒有大平層的冰冷秩序感，沒有成套的家具。
有一點點亂，但卻亂的溫馨，有家的感覺。
“咳咳咳。”
祁明意忍不住咳嗽起來，他眼角還有沒滴落的淚。
“媽媽，這些辣味的菜都是你做的嗎？你之前明明都是做甜甜的菜......”
“甜甜的菜是你和你爸愛吃的，我喜歡吃辣的。”
梁若瀾半蹲著給莊洛洛擦拭崩到臉上的醬油，沒回頭看父子倆。
“若瀾，原來你真的還活著！我做夢都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手中的動作一下子停了，梁若瀾聽見女人的聲音，慢慢轉身。
是裴悅。
她剛剛的注意力根本沒在祁遇父子身上，所以也沒注意，他們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裴悅激動地牽起她的手，眼中的笑意未達眼底，卻演出了久別重逢的味道。
“知道你可能還活著，我特意央求祁遇帶我來跟你當面道謝。”
梁若瀾淡定地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世界那么小，她不是沒想過重逢，只不過，她沒想過再次相遇時，她面對三人，內心竟是如此坦然。
“裴悅，你可能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顆腎，根本就不是我的。”
這個消息一出，祁遇和裴悅都身形一震。
不過跟裴悅半天都沒閉上的嘴相比，祁遇倒是先反應過來。
“我不在乎那顆腎是誰的，也在乎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更不在乎那個孩子是誰。”
他態度卑微，誠懇地讓人發笑。
“若瀾，我只求你能跟我回家。”
梁若瀾嗤笑.
“回家？你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還要回到哪去？”
見倆人談不攏的架勢，裴悅瞬間放寬了心，可她臉上卻是不露聲色。
“若瀾，你別這樣，我知道祁遇之前逼你捐腎的事讓你傷心，可你不知道，這半年祁遇帶著孩子，過的也不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