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張二十萬的POS單“啪”地拍在劉明桌上時，

他那張黑了一上午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松動，雖然眉頭依然緊鎖。“行，蚊子腿也是肉！繼續！

別停！缺口還大著呢！”就在這時，支行厚重的玻璃大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穿著皺巴巴夾克、胡子拉碴、雙眼通紅的中年男人像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

差點撞倒門口的花盆。他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汗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氣息，

臉上寫滿了驚惶和絕望。“貸款！我要貸款！馬上！立刻！”他沖到信貸柜臺前，

雙手“砰”地一聲拍在臺面上，聲音嘶啞地吼著，震得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一瞬。

幾個正在辦業務的客戶嚇了一跳，紛紛側目。老趙正焦頭爛額，

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沒好氣地抬頭：“貸款？抵押呢？用途呢？材料呢？

當銀行是你家開的？”“抵押…抵押…”男人急得語無倫次，

猛地從懷里掏出一本皺巴巴的房產證，“啪”地摔在柜臺上，“我…我家的房子！

就在城南紡織廠家屬院！老破小！但…但位置還行！值點錢！用途…用途是…是救命！

我老婆！在人民醫院ICU！急性胰腺炎！要馬上手術！錢…錢不夠了！醫院催繳費！

再拖…再拖人就沒了！”他說到最后，聲音帶著哭腔，通紅的眼睛里血絲密布，

身體因為激動和恐懼而不停地顫抖。“ICU？”老趙愣了一下，

拿起那本皺巴巴的房產證翻開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了，“紡織廠家屬院？

這…這房齡快四十年了吧？

磚混結構…評估值撐死四十萬…而且你這手續…”他快速地翻看著房產證，又看看男人，

“共有人呢？就你一個人名字？你老婆的名字呢？結婚證帶了沒？這貸款不是你說放就放的！

要走流程！要審批！”“流程？！審批？！”男人一聽，瞬間炸了，猛地抓住老趙的胳膊，

力氣大得驚人，“等流程走完我老婆命都沒了！我求求你！通融一下！就四十萬！

我拿房子抵！我認！只要能救我老婆！利息高點我也認！求你了！”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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