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死死盯著桌子里那部失而復得的手機，屏幕已經暗了下去，

倒映出他自己那雙此刻只剩下巨大困惑的眼睛。一絲被忽略的、極其細微的失落，

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眼底的混亂中漾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

旋即被更深的迷茫吞沒。陳默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今天的復習要點。

粉筆劃過黑板發出單調的 “吱呀” 聲，在一片嗡嗡的議論聲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背對著所有人，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沉默的老槐樹上。窗外是初夏清晨明亮的陽光，

而他心里那口名為 “責任” 的深井，已然封上了厚厚的冰蓋，寒意刺骨。

陳默的 “佛系” 統治，就此拉開了序幕，以一種近乎冷酷的姿態。作業？交不交隨意。

課代表李曉蕾抱著厚厚一疊練習冊放在講臺上，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老師… 還有… 還有十七本沒交。” 陳默眼皮都沒抬，

只淡淡 “嗯” 了一聲，指尖在花名冊上輕輕劃過，留下一個無意義的印痕，

仿佛那缺席的十七個名字，不過是紙上無關緊要的墨點。李曉蕾站在原地，嘴唇動了動，

最終什么也沒說，默默退了下去，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睡覺？請便。

后排角落成了張揚的專屬臥榻。他趴在桌上，校服蓋著頭，睡得昏天黑地。

偶爾有巡堂的年級主任從后門小窗投來嚴厲的目光，陳默只是平靜地回望過去，

眼神里沒有任何解釋的意圖。主任皺緊眉頭，最終搖搖頭走開，留下一個不滿的背影。

物理課上，張揚甚至打起了呼嚕，聲音不大不小，在安靜的課堂里像一只惱人的蒼蠅。

前排幾個女生忍不住回頭，臉上帶著明顯的厭惡。陳默停下講解，目光掃過那片區域，

聲音毫無波瀾：“注意課堂秩序，別打擾別人睡覺。” 教室里死寂了一瞬，

隨即響起幾聲壓抑不住的嗤笑。張揚似乎被吵醒，不滿地咕噥了一聲，調整姿勢，

睡得更沉了。手機？只要別舉到他眼前晃悠。張揚愈發肆無忌憚，

屏幕的光在課桌下明明滅滅。有時是在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