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軍帳如白色狼群蹲伏在曠野，帥旗上的狼頭圖騰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晉將李充，

求見燕王。”帳中燭火搖曳，慕容恪起身相迎時，李充竟見他身著漢服，

案頭擺著《春秋》竹簡。這位被譽為“十六國第一猛將”的鮮卑統帥，

眼神中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久聞李將軍仁義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充推開食案上的馬奶酒，直視對方：“燕王此次南下，是想像石虎那樣屠城掠地，

還是想做一統中原的明主？”慕容恪挑眉：“哦？將軍何出此言？”“您看這黃河兩岸，

”李充展開羊皮地圖，“連年戰亂，土地荒蕪，百姓易子而食。若燕王能暫緩兵戈，

與我共修水利，推廣《齊民要術》，不出三年，定能倉廩豐實。

到時民心所向……”他頓了頓，“何必靠殺戮立威？”帳外忽然傳來戰馬嘶鳴，

慕容恪的手指輕輕敲著案幾：“李將軍可知，我鮮卑八部皆以劫掠為榮耀。若不攻城略地，

如何服眾？”“那就讓他們服于教化。”李充從懷中取出一袋新麥種，

“這是我讓人用胡豆與漢麥雜交的種子，耐旱抗澇。燕王若信得過，可先在中山試種。

若收成可觀……”他望向帳外的星空，“百姓們會記得，是誰讓他們吃飽了飯。

”慕容恪沉默良久，忽然伸手接過麥種，指尖碾動著金黃的顆粒：“聽聞將軍娶了前趙公主，

可是真的？”李充握緊腰間玉佩：“是。她常說，胡漢之分不在血脈，

而在是否知禮義、重民生。”“好一個‘胡漢之分不在血脈’。”慕容恪忽然大笑，

聲如洪鐘，“本王答應你，暫不攻滎陽。

但你須答應本王一事——”他的目光落在李充的槍上，“若有一日本王揮師南下，

希望能與將軍堂堂正正一戰，以定中原歸屬。”8 青禾遍野永和八年，冉閔兵敗被殺，

北方再度陷入混戰。李充趁勢收復陳留、許昌，軍中已吸納胡漢將士三萬余人。

清如帶著羯族、匈奴的婦人組成“桑麻隊”，在收復的荒地上教百姓種胡麻、采苜蓿。這日，

李充巡視新修的水渠，忽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