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最終一個字也沒回。第二天早上，

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班。公司樓下新開了家咖啡店，我機械地點了杯冰美式，

店員小哥笑著問：“要加糖嗎？”“不用。”我下意識回答，“反正生活已經夠苦了。

”他愣了一下，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剛到工位，手機又震了。

是沈星河：「我在你公司樓下。」我走到窗邊往下看，他穿著那件我送他的藏藍色風衣，

站在秋風里搓手。九月的風已經有點涼了，他連圍巾都沒戴——那條灰格子羊絨圍巾，

去年冬天我熬了三個通宵織的，針腳歪歪扭扭，他卻天天戴著。“林小滿！”他抬頭看見我，

立刻揮手，笑得像個傻子。我轉身就走。五分鐘后，他出現在公司休息區，

手里拎著熱豆漿和肉包子——我最討厭的韭菜餡。戀愛三年，他居然連這個都記不住。

“小滿，我們談談。”他聲音壓得很低，手指不安地摩挲著紙袋邊緣，

“我媽那邊……我會想辦法。”“想什么辦法？”我冷笑，“繼續借錢？

然后婚后咱倆一起還？”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沒吭聲。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冰得牙疼：“沈星河，你知道我最惡心什么嗎？不是窮，是算計。”他猛地抬頭，

眼睛發紅：“我沒算計你！”“那你媽呢？”我盯著他，“二十八萬八的彩禮，

轉頭變成夫妻共同債務？這算盤打得我在深圳都聽見了。”他張了張嘴，

最終只是頹然地低下頭：“……她只是怕。”“怕什么？怕我卷錢跑路？”我嗤笑，“行啊，

那干脆別結了。”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甩出去，空氣瞬間凝固。沈星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他伸手想抓我的手腕，又硬生生停住，最后只是攥緊了拳頭：“……別說氣話。”我沒接茬，

低頭刷手機。朋友圈剛好刷到婆婆昨晚發的動態：「養兒不易，娶了媳婦忘了娘。」

配圖是沈星河小時候的照片，母子倆在公園里笑得燦爛。真會演。

“小滿……”沈星河聲音發顫，“你給我點時間，我去跟我媽談。”“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