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寫有他字跡的志愿表在班主任手中攤開的瞬間，

“物理、化學、地理”幾個字像淬了冰的鋼針，精準刺進她的心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卻還在想，他的字還是那么好看，連頓筆都帶著地理等高線般流暢的弧度。

其實早該料到的。從高一時陸川在筆記本上畫滿世界地圖，

到他總在課間捧著《國家地理》雜志，

再到上次模考他地理滿分的試卷被貼在光榮榜最顯眼的位置。林小滿咬著嘴唇，

想起上周他給自己講題時，順手在草稿紙上畫的氣壓帶分布圖，當時她還笑著說：“陸川，

你以后肯定是地理學家。”“你知道的，我地理比較好。”陸川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驚得林小滿打翻了鉛筆盒。彩鉛滾落在地，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蜿蜒的軌跡。她轉身時，

男生正垂著頭，校服領口露出半截銀色項鏈——那是她送他的16歲生日禮物，

說是能帶來好運。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志愿表邊緣，紙張被捏出細微的褶皺。

林小滿想說“我當然知道”，想說“早就猜到了”，可喉嚨像被實驗課上的棉花塞住，

只能怔怔地看著他。明明是他主動解釋，明明該難過的是即將分離，可看見他泛紅的耳尖，

看見他難得慌亂的模樣，她心里卻漫出苦澀的甜。“以后......”陸川抬起頭，

目光掠過她書包上掛著的那只兔子——是他送給她的圣誕節禮物。，“有不懂的地理題，

還可以問我。雖然說你高考不打算選這一科，但還是要學考的。”他說話時睫毛輕顫，

像蝴蝶停在水面，稍不注意就會驚起漣漪。林小滿拼命點頭，發梢掃過他垂落的指尖，

帶著電流般的震顫。分班那天，林小滿抱著生物課本去三樓新教室。路過二樓的樓梯轉角時，

她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寒風穿過縫隙，玻璃上的倒影仿佛還封存著去年年平安夜的星光。

課間操成了最煎熬的時光。林小滿站在理科班的隊列里，

目光總是不受控地飄向陸川所在的班級。隔著攢動的人頭，她看見陸川挺拔的背影。

下課時林小滿在走廊上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