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你冷。”也許是那半塊餅子散發的、對饑餓者而言無法抗拒的微弱麥香，

也許是靈兒眼中那沒有偽裝的疲憊和一絲同病相憐的微光，

小泥鰍緊繃的身體終于松懈了一絲。他像只受驚的小動物，飛快地伸出手，

一把抓過靈兒手里的餅子，立刻縮回墻角，低頭狼吞虎咽起來，

發出小獸般滿足又急切的嗚咽聲。他吃得那么急，以至于被干硬的餅子噎得直翻白眼，

卻舍不得停下。靈兒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耐心地等待。

長風默默遞過去一個破口的粗陶碗，里面裝著渾濁的涼水。小泥鰍看也沒看，

抓過碗就咕咚咕咚灌下去，才勉強把卡在喉嚨的餅子沖下去。他打了個響亮的嗝，

臉上終于有了一點活氣，但看向靈兒的眼神依舊帶著殘留的警惕和探究。“好了，

”靈兒依舊蹲著，保持平視，聲音放得更緩，“現在，能告訴我了嗎？你白天…看到了什么？

又知道劉老大見了誰？”提到“劉老大”三個字，小泥鰍的身體明顯又繃緊了一下，

眼中閃過一絲深切的恐懼。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兩個餅子（他自己的和靈兒給的），

仿佛那是他的盾牌。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聲音細弱蚊蠅，

看到陳老板…從你手里…接過一張紙…他…他看那張紙的眼神…像…像看金子…”他頓了頓，

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

我跟著刀疤臉他們…想撿點他們不要的…聽到…聽到刀疤臉跟手下說…說‘那娘們有點邪門，

三天后收三十兩’…還…還說…要盯緊你們的破棚子…”靈兒心中微凜，

這小家伙的觀察力和跟蹤本能，簡直像野生的貍貓！天生的斥候苗子！小泥鰍喘了口氣，

似乎說出這些讓他耗盡了勇氣，但看著靈兒平靜等待的目光（以及她手中可能還有的餅子？

），他又鼓起勇氣，聲音更低，幾乎是湊近了一點，

午…我…我在‘醉仙樓’后巷的泔水桶里…找吃的…”他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惡心表情，

“看…看到劉老大…從后門出來…他…他剛送走一個人…”“誰？”靈兒的心跳微微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