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在微弱的光線下。蕭云澤的心跳，在看清的瞬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停跳了一拍。那不是他記憶中的云恬。那張曾如初綻杏花般清麗溫婉的臉龐，

此刻只剩下皮包著骨頭的輪廓。兩頰深深凹陷下去，顴骨高高凸起，皮膚是紙一樣的灰敗，

緊緊繃在嶙峋的骨架上。嘴唇干裂起皮，幾道暗紅的血痂凝固其上。最刺目的，

是她那雙眼睛。曾經清澈明亮，盛滿了江南煙雨和溫柔星光的眸子，

此刻空洞得如同兩口枯竭的深井。瞳孔散大，茫然地對著他的方向，卻仿佛穿透了他，

望向某個遙遠虛無的深淵。里面沒有恐懼，沒有哀求，甚至連一絲恨意都找不到，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深不見底。這枯槁的、了無生氣的面容，像一記無聲的重錘，

狠狠砸在蕭云澤被恨意填滿的心上。預想中她或辯解、或哭泣、或怨毒的神情統統沒有出現，

只有這具行尸走肉般的軀殼，和他記憶中那個鮮活溫婉的影子，

形成了殘酷到令人心悸的割裂。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更深的暴怒攫住了他。

鉗著她下巴的手指，清晰地感受到那骨頭硌人的觸感，

以及皮膚下微弱的、幾乎隨時會斷絕的脈動。這脆弱，非但沒有喚起絲毫憐惜，

反而像油潑在了他心頭燃燒的恨火上。“三年了，”蕭云澤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

帶著磨礪砂石的粗糲，每一個字都淬著冰冷的毒，“躲在這不見天日的耗子洞里，

茍延殘喘……滋味如何？”他猛地湊近，鐵甲冰冷的邊緣幾乎貼上她灰敗的臉頰，

灼熱而飽含恨意的氣息噴在她臉上，“看著我！告訴我，當年背叛舊主、向敵將搖尾乞憐時，

可曾想過有今天？！”他的質問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向她。然而，回應他的，

依舊是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云恬散大的瞳孔里，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只有一片空洞的死寂。仿佛他所有的恨意、所有的控訴，都只是投入了無邊深淵的石子，

激不起半點漣漪。就在蕭云澤的耐心被這死寂徹底磨穿，暴怒即將噴薄而出的瞬間，

云恬的身體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