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種近乎古井的深沉。“來了。” 陳伯的聲音低沉沙啞，像被砂紙磨過。他沒有寒暄，

沒有問她為什么回來，更沒提任何關(guān)于她現(xiàn)狀的話，仿佛她的狼狽不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他只是側(cè)過身，讓出門口的位置，簡單地說：“進來吧。”林晚喉嚨發(fā)緊，

所有準(zhǔn)備好的、解釋或道歉的話都堵在胸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她低著頭，拖著行李箱，

有些踉蹌地跨過那道并不高的門檻。

混合著陳舊木質(zhì)家具、淡淡面粉味和一絲若有若無、極其微弱的老湯底香氣的味道撲面而來。

店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靠近廚房的地方亮著一盞昏黃的白熾燈。陳伯沒再看她，

轉(zhuǎn)身走向靠近廚房的一張桌子，拿起一塊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抹布，

慢吞吞地擦拭著本就很干凈的桌面。動作機械而專注。林晚局促地站在狹小的店面中央，

像個闖入別人領(lǐng)地的陌生人。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腳邊。她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說什么。

這沉默的接納，比任何詢問或同情都更讓她感到一種沉重的無措。片刻后，陳伯放下抹布，

走向后廚。不一會兒，他端著一個粗糙的白瓷碗走了出來，碗里升騰著白色的熱氣。

他走到林晚面前，將碗放在她旁邊一張空桌上。一碗陽春面。湯色清澈見底，

幾乎能映出屋頂陳舊的木梁。細白的面條整齊地臥在碗底，像梳理好的銀絲。湯面上，

漂浮著幾粒細小的、炸得金黃的豬油渣，還有一小撮切得極細、碧綠生翠的蔥花。

一滴琥珀色的豬油在湯面中央緩緩暈開，

散發(fā)出一種極其樸素卻無比純粹的、溫暖的油脂香氣。“趁熱吃。

” 陳伯的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項日常任務(wù)。他渾濁的眼睛看著她，

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她表面的狼狽和絕望，看到了更深層的東西。他頓了頓，用那沙啞的嗓音，

清晰地說出幾個字：“手傷了，心不能傷。先住下，慢慢來。”說完，他不再停留，

轉(zhuǎn)身又走向后廚，留下林晚一個人，對著那碗熱氣騰騰、香氣裊裊的面，

和那句仿佛帶著奇異重量、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