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正經工作吧。"店長搖搖頭，"整天畫畫能當飯吃嗎？"夏瑾時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沒有回答。他轉身走進雨中，單薄的夾克很快被淋透，貼在皮膚上像一層冰冷的第二層皮膚。

旅館在三條街外，招牌一閃一閃。樓梯間的燈泡壞了，夏瑾時摸索著爬上四樓，

鑰匙在生銹的門鎖里轉了三圈才打開。房間不足十平米，一張鐵架床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墻角堆著他的畫具——幾管最便宜的顏料、一疊粗糙的水彩紙和兩支掉毛的畫筆。

窗臺上擺著一個小電爐，上面架著一個變形了的鋁鍋。夏瑾時脫下濕衣服，

用毛巾隨便擦了擦身體。電爐加熱很慢，他蹲在旁邊，看著鍋里的水慢慢冒出氣泡。

便當的米飯已經發硬，咖喱結了一層蠟質的膜。他機械地咀嚼著，味同嚼蠟。手機屏幕亮起，

是林姐的消息："瑾時，真的很抱歉，畫廊董事會決定終止合作...徐氏金融撤資了，

我們別無選擇..."夏瑾時放下筷子，手指在回復框上方懸停許久，

最終只打了一個"好"字。床邊的小桌上攤開一本素描本，

上面是他這幾天畫的速寫——街角的流浪貓、便利店的夜班同事、旅館窗外的水塔。

翻到最新一頁，卻是一張未完成的自畫像：畫中的他眼睛大得不成比例，

瞳孔里反射出無數細小的鎖鏈。夏瑾時突然抓起鉛筆，用力在畫像上劃下一道道黑線，

直到紙張破裂。鉛筆芯斷裂他躺下來，盯著天花板上斑駁的水漬。

那些褐色的痕跡漸漸扭曲成一張人臉——徐安煬正俯視著他，

嘴角掛著那種熟悉的、勝券在握的微笑。"你是我的。"天花板上的徐安煬說。

夏瑾時閉上眼睛，但那個聲音仍在耳邊回蕩。他摸出枕頭下的安眠藥，倒了兩粒在手心，

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粒。藥效來得緩慢而沉重。在意識模糊的邊緣，

他仿佛回到了徐安煬的公寓，躺在床單上，身邊是徐安煬均勻的呼吸聲。

那時的他以為那就是愛情。清晨的陽光刺痛了夏瑾時的眼睛。他掙扎著坐起來，

喉嚨干得像塞了一把沙子。手機顯示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