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盞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極度的震驚過后，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隱秘的悸動，像藤蔓一樣悄悄纏繞上來。

她看著陳樹遠那副強作鎮定卻連耳根都紅透了的模樣，

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原來……冰山里面，是火山灰嗎？

“噗……”一聲短促的、極其輕微的氣音，不受控制地從她唇間逸出。不是笑聲，

更像是一種被巨大意外沖擊后，神經短路發出的奇怪聲響。就是這微不可聞的聲音，

卻像是一根針，刺破了兩人之間那層幾乎凝固的尷尬薄冰。陳樹遠倏地抬眼，

那雙總是平靜無波、深邃如寒潭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著林盞呆滯的臉。

那眼神里有一閃而過的慌亂，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戳破秘密后的窘迫，

還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沒說話，只是動作有些僵硬地，

把那張惹禍的草稿紙往自己這邊拖了拖，試圖用物理卷子蓋住那暴露他“罪行”的一角。

可惜，那張小小的、生動的翻墻圖，還是頑強地從試卷邊緣探出一點“腦袋”。林盞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追隨著他那慌亂的小動作?？粗揲L的手指略顯笨拙地想要掩蓋“罪證”，

看著他泛紅的耳尖在午后的陽光下幾乎有些透明……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了一下，

又猛地松開，涌上一股奇異的、帶著點酸甜的暖流。原來那些讓她又羞又惱的“偷窺”，

源頭在這里？在這個看起來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只和公式定理打交道的年級第一身上？

她張了張嘴，喉嚨干得發緊，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帶著點難以置信的顫抖和一種自己都沒察覺的、軟綿綿的質問：“……你畫的？”聲音不大，

但在兩人之間狹小的空間里，卻清晰得如同驚雷。陳樹遠試圖掩蓋草稿紙的動作徹底僵住。

他抿緊了唇，那線條優美的唇線繃成一條倔強的直線。長長的睫毛垂得更低，

在眼下投下更濃重的陰影，也徹底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緒。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只是沉默著。沉默本身，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