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了碗小龍蝦遞過去。“若嫌樹根臟，不如您幫我捧著碗？等我收了攤，

自會用清水擦凈——當(dāng)然，這碗蝦就當(dāng)謝禮了。”王公子后退半步，

袖中銅錢袋晃得叮當(dāng)作響。“誰要你的……”“我要！”人群中忽然擠出個(gè)十四五歲的少女，

梳著雙丫髻，懷里抱著個(gè)錦囊。“給我來兩碗蝦！我姐姐說，若不好吃便砸了你的攤子！

”沈洋挑眉，見少女身后站著個(gè)穿淺綠襦裙的妙齡女子，正用帕子掩著口鼻，

目光卻牢牢鎖在他手中的碗上。他心下了然，故意將蝦碗舉高：“這位小姐，

我這蝦可是用三十三種香料炮制，您聞聞這蒜香——”“夠了！”綠裙少女忽然開口，

聲音清亮如銀鈴。“碧桃，給他二十文錢，多的算賞錢。”“是，小姐！

”叫碧桃的少女掏出銅錢，往沈洋手里一塞，端起碗便跑向馬車。沈洋數(shù)了數(shù)，

竟有二十五文——顯然是綠裙少女想試探他是否貪財(cái)。“謝小姐賞！”他揚(yáng)聲喊道，

“下回帶您嘗嘗我的秘制酸梅湯，解辣又消渴！”綠裙少女頓了頓，

從馬車窗簾后露出半張臉，嘴角似有似無地?fù)P起。“少油嘴滑舌，若味道不佳，定不輕饒。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笑聲。李公子臉色愈發(fā)難看，忽然指著沈洋的破碗道。“沈洋，

你可知‘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你這般市儈，枉讀圣賢書！”“李公子說得對。

”沈洋忽然正色，從草席下抽出半卷《孝經(jīng)》。“所以我邊賣蝦邊讀經(jīng)，這不，

剛讀到‘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您說我若餓死了，是不是才叫不孝？

”書生們面面相覷，一時(shí)語塞。李公子漲紅了臉，正要反駁，卻見春桃?guī)е鴥蓚€(gè)少女?dāng)D進(jìn)來，

每人手里都提著竹籃。“沈公子！”春桃眼尖，一眼看見他衣襟上的油星，

忙遞過一塊干凈帕子。“這是我二姐和三妹，聽說你在賣蝦，非要來瞧瞧……”“哇！

真的好香！”二姐盯著小龍蝦兩眼放光。“春桃說你能用野椒做出龍肝鳳髓的滋味，

我還不信呢！”“龍肝鳳髓我沒見過。”沈洋笑著給她們每人盛了碗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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