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YSL的#12。我盯著那支口紅看了很久，忽然覺得胃里翻江倒海。

沖進衛生間嘔吐的時候，手機又震了一下。是沈崢。他終于回復了我：“晚上回來，開會，

別等?！蔽叶⒅皠e等”兩個字看了很久。這一年里，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別等”。

可我不想再等了。我站起身，打開窗，想讓濕冷的空氣沖散一點噪音。結果一陣風灌進來，

把茶幾上的手機震落到了地上。手機屏幕還亮著，剛好跳出了最新一條消息推送。

“貓咪：今晚還來嗎？我洗好澡了，等你親我哦～”那條消息的發送時間是十分鐘前。

我沒哭，也沒生氣，甚至沒驚訝。只是靜靜地把手機撿起來，把香奈兒圍巾疊好，

擺在茶幾最顯眼的位置。又過了三個小時，他才進門，身上帶著冷氣和熟悉的煙草味。

他看見我坐在沙發上，有些愣：“怎么還沒睡？”我沒有說話，

只是慢慢把那條圍巾遞到他面前?！斑@是你女朋友落下的？”他的臉色終于變了，

伸手想要搶過，我卻已經站起身，走向臥室?！懊魈煳視メt院，”我說，“我懷孕了，

但現在不打算要了。”他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我關門的背影。門關上那一刻，

我第一次感覺這套房子里除了潮濕的空氣，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2 簽字同意書醫院的消毒水味混著雨天的潮氣，讓人頭暈。我靠在病床上，

手指緊緊攥著薄被單，一動不動。肚子空落落的，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身體，

也抽干了一點力氣。醫生在術后說明里說得平靜：“胎兒發育不穩定，有流產跡象，

本來就不建議留。”她并不知道，我是自己要求的清宮手術，

甚至在檢查單上直接簽了“主動終止妊娠”。從頭到尾，沈崢都沒有出現。

我在手術同意書的親屬簽名處填了自己的名字，護士看了我一眼：“家屬不來簽嗎？

”我說：“沒人了。”那天下午，我一個人坐在輸液椅上，手背上插著針頭，整整五個小時，

窗外雨還沒停。隔壁病床有女人哭著喊“你答應陪我的”，聲音一陣高一陣低。我沒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