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口濃痰，大步走開。李胖子最先上前勸他：“大哥，別啊，都送到這兒了，

咱嫁女兒，總歸是喜事，你管人男方怎么想呢。”周大美推了推大良子，讓他去勸周爹。

但他一動沒動，既是不敢，也是不想。周八斤現在心里一肚子氣，不想和人說話，揮了揮手，

繼續朝前走，道：“不送了，老子不送了！媽的，混賬東西，養那么多年養出這么個玩意兒！

”李胖子面有難色，不好意思道：“那錢總得結一結吧！

咱們一隊就吹一路……”還沒等他說完，就看周八斤轉過頭，眼睛瞪得老大，

面部肌肉還有些抽搐，一字一句從牙縫里擠出來道：“結什么賬，你們唱白事的就是晦氣！

我就說不能圖這個便宜，現在女兒都送出去給死人沖喜了。你們真的是晦氣，

就那個吹嗩吶的，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幾次吹成了白曲的調，老子一分錢都不給，

讓她那死掉的公公給！”趙平見李胖子給他一通罵，早就氣不過，現在周八斤又罵自己頭上，

他哪里能忍，抄起嗩吶就要干架。良子和周大美這時也沖過來，

周大美嘴里還叫道：“反了你們，打錢主是不！”幾個姑娘早躲得遠遠的，她們不敢上前，

連小聲議論也不敢了。就在這時，周小娟從座位里站起來，朝周八斤道：“周八斤，

你今天到底送不送我！”周八斤正準備跟趙平斗毆，李胖子夾在兩人間攔著，

眼看良子和那胖子周大美也沖過來，自己快攔不住時，

周小娟一聲叫喚硬生生將這場斗毆逼停。周八斤站在原地不動，一只手還被李胖子握著，

他呆呆看著不遠處的女兒，發現她已經有些在啜泣。

這也是他好久看到自己女兒當著自己的面哭。他突然想到很多，女兒小時候的樣子，

她拉著自己死活要改名字的樣子，那次成功離開大山，自己偷偷跟在身后，她背影的模樣。

他也想象到很多，女兒在外面什么工作，住在哪里，平時吃什么，有沒有被人欺負，

有沒有哭過。想到這些，他吐了口氣，放下拳頭，默不作聲。突然，林子邊又竄出一個人影，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