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生用冰涼的聽診器貼上我的胸口時，我猛地瑟縮了一下。"放松，您安全了。

"女醫生溫和地說，但我看到她眼中閃過的震驚。最后我被帶到一位精神科醫生面前。

那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禿頂，說話慢條斯理。"陳先生，根據初步評估，

您有嚴重的創傷后應激障礙癥狀。"他推了推眼鏡，"失眠、噩夢、過度警覺，

這些都是典型表現。""我朋友死了。"我聽見自己說，聲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他們死在我面前。"醫生的表情變得更加柔和："這不是您的錯。

""我本可以拉住李思思的。"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如果我反應再快一點......""幸存者內疚是非常常見的。"醫生遞給我一盒紙巾，

"但您必須明白，在當時的情況下，您已經做了最好的選擇。

"他給我開了幾種藥：助眠的、抗焦慮的、抗抑郁的。我機械地接過處方，道謝，

然后走出診室。走廊的長椅上，張曉蘭蜷縮在那里，像個迷路的孩子。

她換上了醫院提供的病號服，寬大的衣服顯得她更加瘦小。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醫生怎么說？"我問。"說我可能會做一段時間噩夢。"她苦笑一聲，

"好像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噩夢是什么樣子。"我們沉默地坐著。

醫院的白熾燈在頭頂嗡嗡作響，讓我想起妙瓦底那個永遠亮著燈的"辦公室"。

"王德海......"張曉蘭突然開口，聲音哽咽，"他本來可以自己逃的。

"我握住她冰涼的手："他是個英雄。""英雄都死了。"她抽回手，擦掉眼淚，

"只有我們這些懦夫活了下來。"當晚，我被安排在醫院精神科的觀察病房。

單人間的門上有玻璃窗，護士每隔一小時就會來看一次。我知道這是為了防止自殺，

但被監視的感覺讓我更加焦躁。躺在床上，我盯著天花板，強迫自己不要閉眼。

因為一旦閉上眼睛，就會看到王德海血淋淋的臉，聽到李思思最后的尖叫。凌晨三點，

我終于忍不住起來吃了醫生給的安眠藥。藥物作用下，

我墜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