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軍突然蹲下來，指尖敲了敲她手里的賬本：「以后別這么冒險，

萬一老黃真查出問題……」「不會的，」林小滿翻開賬本，翻到「5月5日」

那頁——上面記著剛談成的批發(fā)訂單，字跡工整，「咱們每筆賬都清楚，就算查一百次，

也不怕。」鐵皮屋頂又開始漏雨，「吧嗒」滴在「小滿電子鋪」的賬本上——墨水暈開，

卻沒糊掉任何一個數(shù)字。林小滿看著窗外的陽光——雖然鋪頭簡陋，雖然麻煩不斷，但至少，

她攥住了1984年夏天的第一個「機會」。懷里的筆記本突然發(fā)燙，

她悄悄翻開——在「5月5日」那頁，顯形出一行小字：「趙鐵柱聯(lián)系『地頭蛇』，

計劃月底砸鋪頭。」手指在紙頁上停頓了兩秒，她合上本子——沒關(guān)系，兵來將擋，

水來土掩，反正她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身邊有陳建軍，有老黃，還有剛搭上的李兆基。

「建軍哥，」她突然站起身，把賬本塞進抽屜，「明天去蛇口碼頭接貨，

咱們租輛貨車吧——順便，給鋪頭裝個鐵門，省得半夜被人撬鎖。」

陳建軍看著她發(fā)亮的眼睛，突然笑了：「行，聽你的——不過裝鐵門的錢，算你借我的，

回頭從分紅里扣。」「扣就扣，」林小滿揮了揮手，走到門口抬頭看招牌——「小滿電子鋪」

五個字被雨水沖掉了點紅漆，卻反而顯得更醒目，「等咱們賺了錢，換塊木招牌，

再鍍上金粉，讓整條華強北都看見。」胡同里傳來自行車的鈴鐺聲，

賣冰棍的老太太推著車經(jīng)過，喇叭里循環(huán)播放：「紅豆冰棍，五毛一根，甜過初戀——」

林小滿摸出五毛錢買了兩根，遞一根給陳建軍：「嘗嘗，香港冰棍廠出的，

比咱們老家的鹽水冰棒好吃。」陳建軍接過冰棍，咬了一口，突然笑了：「甜是甜，

就是太膩——不過還行，比跟趙鐵柱吵架舒服多了。」陽光穿過鐵皮縫，

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小滿靠著門框吃冰棍，

看著胡同里來來往往的人——穿喇叭褲的年輕人、扛著電子元件的工人、背著包的外地客商，

每個人都走得匆匆，卻又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