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平潭旅游扶貧項目”的標簽刺得眼睛發酸。我翻開檔案仔細查看，

這個項目的客流量數據被反復提及，可翻遍整個檔案柜，卻沒有任何原始統計記錄，

只有幾頁輕飄飄的匯總報表。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U盤，冰涼的金屬外殼傳來絲絲寒意。

我想起張姐剛才欲言又止的眼神，還有小劉意味深長的笑容，

辦公室里的空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陰了下來，遠處傳來隱隱的雷聲，

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而我，正站在這場風暴的邊緣，

即將卷入體制內錯綜復雜的數據迷局。4 數據陷阱接下來的一周，我像顆生銹的齒輪，

卡在報表與會議的縫隙里機械運轉。每天清晨，當檔案室的白熾燈亮起，我便借口整理檔案，

用手機快速偷拍異常數據。通勤的地鐵里，被擠得貼在玻璃上的我，

在手機備忘錄里瘋狂敲下建模思路。那些沙丁魚罐頭般擁擠的時刻，

竟成了我觸摸數學真理的唯一縫隙。“小林，復印三十份材料。”小劉把U盤遞給我時，

指甲縫里還沾著昨天整理檔案時的紙屑。他轉身的瞬間，

我瞥見他電腦屏幕上的聊天框：“李局放心，那小子每天就知道裝訂材料。”心臟猛地一縮，

我故意撞翻桌上的回形針盒，金屬碰撞的嘩啦聲中，看見他慌亂地最小化窗口，耳尖通紅。

午休時，我躲在洗手間的隔間里，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速滑動。

建模結果讓我后背發涼——旅游項目的實際客流量與統計數據偏差高達43.2%，

而資金流向更觸目驚心，87%的補貼款竟流向了注冊在平潭的某家貿易公司。

當我點開企業信息，法人姓名赫然是李局的小舅子。就在這時，導師的視頻通話突然彈出，

我慌忙躲進最里間，聽見實驗室里離心機的嗡鳴聲戛然而止：“你從來不是半途而廢的人，

別讓我看錯你。”下午的扶貧工作會上，李局笑著把我拉到臺前：“這是我們的高材生，

以后要多向大家學習基層經驗。”他的手重重搭在我肩膀上，指尖隔著襯衫布料傳來灼熱感。

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