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西裝外套，袖扣刮落了桌上的相框。玻璃碎裂聲里，

二十歲的沈墨在泛黃的照片里對他笑，身后是沈家老宅那棵百年梧桐。

畫廊里的松香混著鳶尾花氣息，林墨墨正在給新到的畫作覆保鮮膜。聽到腳步聲，

她握著裁紙刀的手頓了頓，差一點劃破了她的手。"這棵梧桐樹畫得真好。

"沈軒的嗓音裹著砂礫，指腹撫過未干的油彩。畫布上虬結的樹根纏著半埋的珍珠耳墜，

裂痕里滲出暗紅顏料，像是凝固的血。

沈墨的睫毛在臉頰投下青灰的影："沈先生若是來談藝術基金合作，請去前廳找策展人。

""你還戴著它。"沈軒突然攥住她抬起的手腕。珍珠耳墜晃動著，

裂痕處細微的刮擦聲讓他想起新婚夜。那晚暴雨傾盆，

林墨墨赤著腳在梧桐樹下撿回被他摔碎的耳墜，碎玉割破指尖，

血珠滴在白色睡裙上開成海棠。林墨墨突然輕笑出聲，

裁紙刀尖抵住沈軒的領帶："你猜李那女咽氣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她說'你看，

他終究要回到我身邊'。"冰涼的刀刃順著真絲紋理下滑，"多可笑，

你們一個把我當戰利品，一個把我當替代品。"落地窗外驚雷炸響，雨點打在玻璃幕墻上。

沈軒聞到她發間殘留的松節油味道，突然想起二十歲生日那夜。林墨墨蜷縮在老宅閣樓畫畫，

松香混著她手腕內側的忍冬花香，成為他記憶里最溫柔的毒藥。

"當年我選擇商業聯姻......""當年你選了林若雪。"林墨墨抽回手腕，

白玉鐲撞在畫框上發出清響。三年前簽離婚協議時，這個鐲子被她摔在沈軒腳邊，

飛濺的玉屑在男人手背劃出血線。雨聲漸密，沈軒看著林墨墨走向展廳深處。

她耳畔的珍珠在陰影里泛著冷光，像極了李那女葬禮上那些沾著晨露的白菊。

那天他站在墓園最高處，看著林墨墨的黑傘淹沒在送葬人群里，

突然想起心理醫生的診斷報告——偏執型人格障礙，伴有嚴重幻聽。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林若雪發來的消息："老爺子說合作方案必須由林墨墨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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