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yīng)生端著托盤僵在原地，遠處幾桌客人交頭接耳，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窺探和興奮。

陳默能感覺到那些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針，刺在他的皮膚上，讓他渾身僵硬。

拳頭在蘇晚的手心下依舊緊繃如鐵，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痛感異常清晰，

卻奇異地成了此刻唯一的錨點。林薇顯然被蘇晚這出乎意料的平靜激怒了，

那是一種比憤怒更讓她難以忍受的無視。她握著空酒杯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

臉上的肌肉扭曲著，眼中最后一點殘存的理智被酒精和嫉妒徹底焚毀。“裝什么裝！賤人！

”她嘶吼著，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蘇晚臉上，身體因激動而劇烈地前傾，“你以為撿到寶了？

他就是個沒用的廢物！被甩的可憐蟲！你……”話音未落，林薇那只攥著空杯的手猛地揚起，

杯底殘留的暗紅液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短促而刺目的弧線。“嘩啦——！”冰冷的液體，

混雜著廉價紅酒的甜膩氣味和冰塊融化后的涼意，

兜頭蓋臉地潑在陳默臉上、頭發(fā)上、昂貴的襯衫前襟上。突如其來的刺骨冰涼讓他猛地一顫，

本能地閉緊了眼睛。水珠順著他的額發(fā)狼狽地滴落，滑過滾燙的臉頰，流進脖頸，

在雪白的襯衫上迅速洇開一大片深色的、難堪的水漬。

一股混雜著酒精和劣質(zhì)香水的味道直沖鼻腔。他僵在原地，像一尊被冰水澆透的石像，

只有緊咬的牙關(guān)和繃緊的下頜線泄露著內(nèi)心翻騰的屈辱和滔天怒火。

那只被蘇晚按住的拳頭在桌下劇烈地顫抖起來，指節(jié)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輕響。“哈！爽不爽？

”林薇喘著粗氣，看著陳默的狼狽相，臉上綻開一種報復(fù)性的、近乎癲狂的快意笑容，

空酒杯在她手中微微晃動。就在陳默全身的血液都沖向頭頂，

即將沖破蘇晚壓制的最后一道防線時——蘇晚松開了他的手。這個動作極其輕微，

卻像是一個明確的信號。陳默緊繃的神經(jīng)末梢猛地一跳，幾乎要立刻彈起。然而，

蘇晚接下來的動作完全出乎了他，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她沒有站起來，沒有憤怒地指責，

甚至沒有看林薇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