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間，三道蛇形刻痕在桌底若隱若現。"這該不會是..."小李的聲音發顫，

銅燈柄在他手里晃出細碎光斑。我猛地掀開褪色的猩紅桌布，指甲順著紋路縫隙摳進去，

石板應聲翻轉的瞬間，霉爛氣息裹挾著碎石簌簌砸落。"姑娘快看！

"素來膽大的春桃也白了臉。幽深甬道像巨獸的喉管向下延伸，石階上暗紅斑痕蜿蜒如蛇，

我彎腰捻起碎屑在指腹揉開，鐵銹味混著某種腐臭直沖鼻腔。

嫡母尖利的嗓音突然穿透門縫："三姑娘可是在祠堂思過？

"我反手將火折子塞進小李掌心："你帶春桃去東廂取《金剛經》，就說我要抄經贖罪。

"聽著門外繡鞋碾過枯葉的響動，我閃身躍進密道，后背緊貼石壁數著漸遠的腳步聲。

"喀"的一聲，機關在我頭頂合攏。黑暗中磷火驟起，照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契丹文，

血色朱砂描畫的字符像無數眼睛盯著我。指尖撫過冰涼石面，

我忽地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我的羊皮卷，那些歪扭符號竟與眼前文字重疊。

"天圣三年...獻...百人牲..."我逐字破譯著，冷汗順著脊椎滑進衣領。

甬道深處傳來窸窣響動，像是鐵鏈拖過石板的聲響。正要舉燈細看，身后傳來利刃破空之聲。

"小心！"我旋身將油燈砸向來人，

火星迸濺間看清黑衣殺手胸前的金線螭紋——是嫡母豢養的死士。短刃擦著耳廓釘入石壁，

我抓起地上碎石擲向磷火，趁著黑暗滾進岔道。"別讓她活著出去！

"嘶啞的吼聲在甬道里撞出重重回音。我摸到腰間荷包里的鐵蒺藜，

這是上元節那晚神秘人塞給我的，此刻倒成了救命稻草。狂奔至甬道盡頭，

青銅鼎內泛著油脂冷光，我借著殘燈看見鼎沿卡著半片指甲，新鮮血珠正順著紋路往下淌。

神龕里供奉的邪神像突然轉動眼珠，檀木供桌轟然洞開，露出堆滿人骨的暗格。"找到你了。

"陰惻惻的笑聲貼面襲來，我反手將鐵蒺藜拍進殺手眼眶，

腥熱液體噴濺在契丹文上竟泛起熒光。石壁轟然中裂，山長捧著退婚文書的剪影映在月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