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問題都像冰冷的錐子，精準地戳向我試圖屏蔽的記憶深處。

我慢慢抬起淚跡斑斑的臉，眼神空洞地看著慘白的天花板，仿佛靈魂已經抽離。

“紀念日……”聲音喑啞得像破舊的風箱，

“三……三周年……他說……要去看……看日出……”喉嚨發梗，說不下去。

腦海里是林皓那雙在晨光中亮得璀璨、盛滿了期待和愛意的眼睛。

那雙眼睛最終被茫然和錯愕覆蓋……又是一陣難以遏制的洶涌淚意。

但我死死咬住了下唇內側的軟肉，直到嘗到熟悉的鐵銹味。

疼痛讓我找回了對身體的一絲控制。不能哭。不能這樣軟弱地崩潰。慢慢吸了一口氣，

冰冷干燥的空氣灼燒著喉嚨。我強迫自己看向趙警官那張嚴肅得沒有一絲破綻的臉。

“大概…凌晨四點…上山的。

開我的車…停在…山頂那個臨時停車場……” 每個詞都說得異常艱難，

像在喉嚨里費力地打磨石頭，

“等了很久…很冷…他…他抱著我……”手臂還殘留著他擁抱的觸感和溫度，

但現在只剩下徹骨的冰寒。“然后…太陽快出來的時候……” 記憶畫面再次閃現，

伴隨著心臟瞬間揪緊的劇痛。我猛地頓住，身體又一次控制不住地劇顫起來，牙齒咯咯作響，

拼命搖頭，眼淚再次如決堤般涌出，

去了……我暈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把臉深深地、深深地埋進顫抖的手掌里，

任由淚水從指縫中滲出。肩膀縮著，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徹底被擊垮后的無助與脆弱。

病房里再次陷入壓抑的沉默，只有我壓抑不住的、破碎的啜泣聲。良久，

趙警官的聲音重新響起，依舊平穩，沒有任何責備或催促：“溫小姐，你的心情我們理解。

失去親近的人，這種痛苦難以想象。但調查需要客觀的陳述。當時觀景臺上，

只有你們兩個人嗎？”埋在掌心里的臉猛地抽搐了一下。我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

布滿淚痕的臉上是極度的茫然和難以置信，像剛剛聽懂了某個極其荒謬的問題。

“當然……只有我們……”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