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搖晃了幾下，然后，他的目光越過我和許知南，落在我們身旁。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像是做了某種艱難的抉擇。我甚至以為，

他會第一時間沖過來抱起我，那個曾被他護在羽翼下的妹妹。可他只是在我面前站定，

看了我兩秒。那兩秒，漫長得像一個世紀。我的希望在身體里瘋狂滋長，又迅速枯萎。最終，

他轉過身，走向另一邊的許知南。她被安全氣囊卡著，臉色蒼白，但顯然沒有我這么嚴重。

“知南！”他小心翼翼地把她從車里抱出來，盡管動作有些僵硬，卻透著無限的溫柔。

許知南虛弱地倚在他懷里，指著我，聲音顫抖：“晚舟……晚舟她……”“我會回來接你的！

”江沉野只匆匆丟下這句話，背起許知南，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密林深處。“別……別走！

”我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干澀，血腥味彌漫在口腔，像被扼住了咽喉的麻雀。

我等他。等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墨色的烏云壓頂，

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雨水打濕我的臉，混著溫熱的血，一點點地把我從人，變成鬼。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我的傷口，凍得我渾身發抖。被撞毀的車殼下，成了我臨時的牢籠。

孤獨、絕望、徹骨的寒冷，以及那份被拋棄的鈍痛，將我徹底淹沒。我蜷縮著，

意識在劇痛和寒冷中漸漸飄遠。腦海中只剩下他離開的背影，

和那句蒼白無力的“我會回來接你”。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刻骨銘心：他可以救我。

但他選擇救她。而我，連被選擇的資格都沒有。第三章再醒來，是消毒水刺鼻的氣味，

和醫生那張嚴肅得像判官一樣的臉。“林小姐，很遺憾地告訴您，您的右腿股骨碎裂，

神經斷裂。”醫生扶了扶眼鏡，語氣平板得像在宣讀一份死亡通知書，

“這輩子……恐怕都別想再跳舞了。”“跳舞？”我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像碎裂的玻璃。

舞蹈，那是我的命！是我從懂事起，唯一的光亮。為了舞蹈，

我曾斷食三天只為保持輕盈；為了舞蹈，我穿過無數雙血鞋，腳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