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梯門打開，楚喬踏進來的第一秒，就精準無誤地落在了她身上。那目光里沒有一絲波瀾，

沒有好奇，沒有詢問，只有一種經過專業訓練的、冰冷的審視和評估。從她廉價臟污的鞋子，

到她明顯不合身、狼狽汗濕的格紋襯衫，

再到她那張蒼白惶恐、厚劉海下布滿血絲的臉……最終，

落在她胸前緊抱著、顯得格外可笑的那個塑料文件夾上。

像是確認了什么不值得投入過多注意力的低等瑕疵物品。女人紅唇微動，

聲音如同冰珠落在玉盤上，清晰、無波、帶著職業化的冷淡公式：“預約姓名？證件原件。

資料放這里。”她抬起下巴，精致的美甲指向臺面上一個銀色的金屬托盤，里面空空如也。

楚喬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似乎瞬間涼透，又被巨大的羞恥和恐慌煮沸。

她像個被當場抓住的小偷，手腳僵硬地往前挪了幾步。離下午四點的死線，還有一分半鐘。

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冰冷光滑的地面清晰地映出她倉皇、渺小、骯臟的身影，

和這昂貴空間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終于挪到那冰冷的大理石臺前。

她能聞到自己身上殘留的油膩汗味、廉價圖文店的墨粉味、還有一路狂奔帶來的塵土味，

混在空氣里干凈的香氛中，簡直像一種挑釁。她低著頭，

不敢看前臺女人那雙洞悉一切、毫無溫度的眼睛。顫抖的手指松開懷里的文件袋。

劣質的透明塑料文件夾被放在冰冷的銀色托盤里，更顯寒酸。

里面幾張薄薄的打印紙從開口滑出半截。那張偽造的營養師證打印件上印油未干的模糊痕跡，

在刺眼的燈光下無所遁形。楚喬死死咬住下唇，幾乎嘗到血腥味。她不敢遞身份證原件。

偽造證件的掃描件還能模糊狡辯一下是剛拿到還沒換證，可身份證原件一對照，她楚喬，

一個剛滿二十一歲、大專肄業的鄉下丫頭，憑什么有三級營養師證和急救證？

前臺的目光在托盤里的東西上停留了大約一秒，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連諷刺都吝于給予。

她拿起內線電話，按了一個短號，聲音依舊平板無波：“陳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