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滴毫不留情地濺落在蘇晚穿著家居褲的小腿上。那灼痛感瞬間穿透布料，刺入皮膚，

尖銳得讓她幾乎要叫出聲。但她只是死死地咬住了下唇，齒間嘗到一絲淡淡的鐵銹味，

身體僵在原地，一動未動。她的目光，沒有去看地上那一片狼藉的碎片和流淌的湯汁，

沒有去看自己褲腳上迅速蔓延開的、被油漬浸染的深色污跡。

她只是緩緩地、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遲緩，抬起頭，

再次看向眼前那個因為暴怒而面目扭曲的男人。他胸膛劇烈起伏，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里面燃燒的火焰幾乎要將她焚毀。

他指著地上那片還在冒著熱氣的、混雜著食物殘骸和鋒利碎瓷片的狼藉，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淬著冰，淬著毒，

也淬著一種蘇晚從未見過的、鋪天蓋地的恨意：“林薇自殺了！她要是真出點什么事，蘇晚，

你拿什么賠？你拿命賠嗎？！”“林薇自殺了！她要是真出點什么事，蘇晚，你拿什么賠？

你拿命賠嗎？！”那聲音，裹挾著雷霆萬鈞的暴怒和刻骨的指責，如同淬了劇毒的冰錐，

狠狠鑿穿了蘇晚的耳膜，鑿進她一片空茫的大腦深處，

在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圈冰冷而空洞的回響。“拿命賠……拿命賠……”這幾個字，

像生了銹的鈍刀，在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口上，反復地、緩慢地切割、研磨。

每一次無聲的重復，都帶來更深一層的鈍痛，那痛感并不尖銳，卻沉重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四肢百骸都蔓延開一種刺骨的麻木。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小腿上被熱湯濺到的地方，

那片灼痛感還在頑固地叫囂著。但她所有的感官，

似乎都被那雙赤紅的、燃燒著恨意的眼睛攫住了。廚房里濃郁的、溫暖的香氣，

早已被那股粗暴闖入的、刺鼻的消毒水味徹底覆蓋、驅逐。此刻，那消毒水的冰冷氣味，

混雜著地上被打翻的湯羹散發出的、迅速冷卻的油膩氣息，

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來自醫院特有的那種衰敗的味道，一同彌漫在空氣里，

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反胃感。蘇晚的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