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用食指和無名指夾住，兩支筆形成一定的平行距離，兩支筆沾水一邊的顏色渲染開去，

直到融合，而另一邊卻畫出了飄逸柔美的線。“阿伍，不要相信修舊如舊這是騙人的"。

她傳給薛伍的“雙鉤注墨法”實為時空縫合術——修復筆每一劃都在同步改寫歷史，

代價是使用者會逐漸被“史料蛀空”（出現與篡改處對應的身體潰爛）。

這是一種技藝與詛咒。突然，

黛玉畫像的絹本滲出 靛藍色銹斑 ——那是毓得用圓明園獸首銅像熔鑄的顏料。

母親抓起案頭 1970年故宮下放證明 ，用背面緊急拓印銹跡圖案。當夜，

母親冒雨前往 惠山泥人廠 。薛伍后來在遺物中發現她用廠里陶土捏的 通靈寶玉 ，

內部中空處塞著張字條：" 九龍壁下埋著補天錄像帶 "——這個超前的詞匯，

要到二十年后他踏入琉璃廠才明白含義。少年的薛伍蜷縮在裱畫臺底，

透過母親青布旗袍的縫隙，窺見那幅正在修補的《紅樓夢》殘卷。絹本上的黛玉眉目模糊，

衣褶間滲著詭異的靛藍色，像把整個瀟湘館的夜雨都鎖在了筆墨里。"阿伍莫看！

"母親突然厲喝，

手中排刷抖落的卻不是漿糊——那是摻著 二泉水與惠山寺香灰的秘制粘劑。

她正在修補的并非尋常畫作，

而是從曹頫流放途中遺留行李箱墓遺址流出的 《姽婳詞》謄抄本 ，

紙頁間夾著半片染血的雍正元年銷毀的胤礽脈系族譜殘頁。臺燈突然閃爍，

畫中寶釵的金鎖竟滲出鐵銹味。薛伍至今記得，母親用無錫醬排骨的老鹵涂在鎖面時，

那些銹跡突然游動成滿文：" 丁亥年九月初三，九龍歿于地火 "。當夜暴雨如注，

母親在華老太泥人攤 前駐足了整刻鐘。她最終買下對絳珠仙草與神瑛侍者的泥偶，

卻用銀針挑破侍者手中的警幻仙姑引魂瓶的造型，讓人聯想到太虛幻境。"記住，

澆灌仙草的不是露水，而是真正的惠山二泉水。"母親將泥人塞給薛伍時，

指尖沾著的朱砂蹭到他衣領——二十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是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