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灌了一大口。溫熱的、帶著微苦和陳皮特有甘香的液體滑過喉嚨，

稍稍壓下了心頭的燥熱和混亂。她放下杯子，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空氣再次陷入沉寂。

裴敘似乎并不著急得到答案，只是安靜地等待著，姿態放松而篤定，仿佛早已預見了結果。

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在他低垂的眼睫上跳躍，投下小片扇形的陰影，

讓他冷峻的側臉線條柔和了那么一絲絲。溫禾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她抬起眼，

迎上裴敘等待的目光。那雙眼睛里依舊沒有波瀾，

但溫禾卻從中讀到了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他吃準了她會權衡利弊。“好。

”溫禾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平靜，“我同意。

”裴敘的眉梢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像是平靜湖面投入一顆石子后泛起的極細微漣漪，

轉瞬即逝。他點了點頭，動作簡潔利落。“很好。”他拿起手機，

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了幾下，“協議我會擬好。明天下午三點，帶上證件，

民政局門口見。”他甚至沒有問溫禾明天下午是否方便。那是一種掌控全局的篤定。

溫禾看著他放下手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動作流暢地起身。“咖啡我請。

”他留下這句話，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轉身便離開了座位。

高大挺拔的背影穿過光影交錯的咖啡館，很快消失在門口明晃晃的陽光里，

留下溫禾獨自一人，對著對面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冰冷美式，

還有自己那杯尚有余溫的陳皮普洱。協議結婚？和裴敘？溫禾端起自己那杯茶，又喝了一口。

陳皮的味道似乎更濃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滋味，在舌尖蔓延開來。

她看著窗外裴敘消失的方向，陽光刺得她微微瞇起了眼。心里那點剛剛被壓下去的荒謬感，

又卷土重來，只是這一次，混雜了一絲破罐子破摔的決絕。就這樣吧。至少，能清靜一年。

第二天下午，三點的太陽白晃晃地懸在頭頂，將民政局門口那幾級臺階曬得發燙。

溫禾捏著裝有戶口本和身份證的小包，站在一棵行道樹稀疏的樹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