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么……死了？看著地上那具迅速失去溫度的軀體，

看著那雙空洞、凝固著最后驚恐的眼睛，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

凍結了血液和思維。那寒意里，沒有復仇的快意，

只有一種墜入深淵的、巨大的、冰冷的恐懼。這條指向真相的路，每一步，都沾滿了血嗎？

---8刺耳的警笛聲撕裂了筒子樓死寂的空氣，

紅藍光芒在狹窄樓道骯臟的墻壁上瘋狂閃爍，晃得人頭暈目眩。冰冷的派出所詢問室里，

白熾燈管發出單調的嗡嗡聲，光線慘白，照得一切無所遁形。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劣質香煙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氣味。一張簡陋的鐵桌對面，

坐著兩個表情嚴肅、眼神銳利的警察。年長些的警官姓劉，

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臉上掃視；年輕的那個負責記錄，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

在死寂中如同毒蛇爬行。“姓名？和王建國什么關系？今天下午一點二十分左右，

你為什么出現在李德全家門口？” 劉警官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每一個問題都像冰冷的鐵錘砸下來。我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手指冰涼僵硬地絞在一起。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心臟，越收越緊。

李德全死前那張驚恐扭曲的臉，那雙空洞凝固的眼睛，不斷在我眼前閃現。

我強迫自己保持最后一絲冷靜，機械地回答著問題，聲音干澀沙啞，像砂紙摩擦。

“……我是王秀蘭，王建國的妻子……我去找李醫生，

我丈夫當年的工傷鑒定……他……他當年簽的報告有問題……” 我努力控制著聲音的顫抖，

“我敲門，他開門……我剛拿出我丈夫的病歷本，

想給他看簽名……他就突然捂住胸口倒下去了……我什么都沒做！真的！

我嚇壞了……”“病歷本？” 劉警官的目光銳利如刀，“什么簽名問題？詳細說！

”我拿出那個用塑料袋包著的病歷本，指尖冰涼地翻開那關鍵的一頁。劉警官接過去，

仔細端詳著簽名，又拿出法醫初步檢驗報告和現場勘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