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帶著一種突兀的決絕。指尖冰冷的觸感讓我稍微找回了一點理智。我垂下眼睫，

掩住眼底翻涌的驚濤駭浪，再抬起時，

臉上已經擠出一個極其艱難、幾乎稱得上是扭曲的微笑。“沒……沒什么，

”聲音干澀得厲害，像砂紙摩擦，“只是……太突然了。有點……喘不過氣。

”蘇文麗立刻體貼地撫著我的背：“可憐的孩子，肯定是累著了，也嚇著了。快，

先坐下歇歇。倩倩，去叫張媽倒杯熱茶來。”蘇倩應了一聲，轉身走向側廳，步履優雅從容，

那枚長命鎖在她頸間輕輕晃動，折射出的光芒像無數根細小的針，扎在我的視網膜上。

傭人無聲地穿梭，將一道道精致得如同藝術品的菜肴擺上那張長得望不到頭的餐桌。

水晶吊燈的光芒在銀質餐具和骨瓷盤碟上跳躍，晃得人眼花。

空氣里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和一種刻意營造的、名為“團圓”的溫馨氣氛，

底下卻涌動著粘稠的暗流。林振國坐在主位，臉上的激動尚未完全褪去，眼眶依舊有些發紅。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我臉上，那眼神里的溫度復雜難辨，有審視，

有估量，還有一絲被強行壓抑下去的焦灼。“晚晚啊，”他的聲音低沉，

帶著一種沉重的、語重心長的調子，“你能回來，爸爸這心里……真是百感交集。這些年，

讓你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是爸爸沒用，是爸爸對不起你……”他說著，

又用手帕按了按眼角。蘇文麗在一旁適時地嘆息，眼含淚光，溫柔地附和：“是啊，晚晚，

你不知道，每次想到你可能在外面挨餓受凍，媽媽這心啊，

就像被刀子剜一樣疼……”蘇倩乖巧地坐在我斜對面，小口抿著湯，偶爾抬眼看看我，

眼神里混合著好奇、一絲難以察覺的優越，還有某種隱晦的探究。她頸間那枚金鎖，

在燈光下依舊刺眼。林振國鋪墊夠了，話鋒陡然一轉，

那份沉重的悲傷瞬間被一種更急切的、近乎懇求的情緒取代：“……所以，晚晚，

爸爸……有件事，實在是……難以啟齒，但又不得不厚著臉皮跟你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