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手，"幫我聽聽這段。"俞雪站在三步之外，手指絞著節目單。

《簡單愛》的前奏響起，周毅的嗓音比平時低沉，唱到"我想帶你回我的外婆家"時，

他的目光落在她鞋尖上，又慢慢上移，在相遇前一秒倉皇逃開。"怎么樣？

"最后一個和弦還在空氣中震顫。俞雪點點頭，喉嚨發緊："好聽。

"其實她根本沒聽清——自己的心跳聲太吵了。元旦晚會當晚，禮堂里掛滿彩帶和氣球。

俞雪坐在第五排靠走道的位置，把臉埋進羊絨圍巾里——這是她昨晚特意翻出來的，淺灰色，

和林小滿借的香水一樣，都是"不經意"的精心準備。周毅是第七個節目。當主持人報幕時，

俞雪發現自己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四個月牙形的痕跡。舞臺燈光暗下來，

只剩一束追光打在中央。周毅抱著吉他上場，黑色高領毛衣襯得下頜線愈發鋒利。

前奏剛開始就走音了。周毅皺了皺眉，重新開始。第二次彈到副歌時，他又錯了個和弦。

俞雪把圍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眼睛。當唱到"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時，

周毅的目光掃過她所在的位置，在相遇的瞬間，俞雪確信他眨了眨眼。"看呆了？

"林小滿用手肘撞她。俞雪搖搖頭，

卻發現自己正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打著拍子——和周毅的節奏一模一樣。表演結束，

周毅鞠躬時額發垂下來，遮住了眼睛。掌聲中，他對著話筒說了句"謝謝大家"，

目光卻落在第五排走道。俞雪感到一陣微妙的眩暈，仿佛那三個字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晚會結束后，俞雪被分到和周毅一組收拾器材室。推著裝滿裝飾品的推車穿過走廊時，

周毅突然開口："你圍巾很好看。""借的。"俞雪脫口而出，隨即懊惱地咬住舌尖。

器材室在體育館最里側，燈光昏暗，散發著橡膠和木質地板蠟的氣味。

周毅把幾個籃球放回架子，突然轉身："其實我...""砰"的一聲，門被風帶上了。

緊接著是鑰匙轉動的聲音——值日老師在外面鎖了門。"等一下！"周毅拍打門板，

"還有人！"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