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樓梯拐角時，他頓了頓，"賬本上缺的那筆錢，明天去碼頭幫阿芳搬箱子，算你抵債。

"閣樓的木板被踩得吱呀響。我站在原地，聽見樓上房門"砰"地關上。低頭看向賬本，

發現"2014.6.13"那個日期旁，陳嶼用鉛筆添了行小字："她說會等我拿冠軍。

"掌心突然觸到硬物。是昨天在蛤蜊里找到的珍珠，被我用紅繩穿了起來，此刻正隔著衣料，

貼著心口發燙。窗外的海面上，漁船的燈在雨幕里明明滅滅。我把銀項鏈從脖子上解下來，

塞進褲兜——明天天亮，得去趟鎮上的當鋪。至少得先攢夠下個月的房租，

不能讓他再為我跟人起沖突了。4當鋪的黃銅門把冰涼刺骨，我攥著銀項鏈的手卻在冒汗。

柜臺后的老頭推了推老花鏡，用鑷子夾起項鏈，在臺燈下反復打量："這鏈子是老物件，

可你這急著出手......"他拖長尾音，指尖敲了敲臺面，"最多五百。

"海風裹著咸腥從門縫鉆進來，卷動我袖口的線頭。五百塊，連房租零頭都不夠。

但我咬著牙點頭時，

余光瞥見玻璃柜里躺著個熟悉的船錨吊墜——正是陳嶼航海日志里夾著的那張照片里，

老船工戴過的物件。"等等。"我指著柜子，"那個吊墜，我用項鏈換。

"老頭瞇起眼："小姑娘，你可吃虧了。""換。"我把項鏈拍在絨布上，

指甲在木柜上劃出細痕。十年前陳嶼抱著老船工痛哭的模樣突然在眼前閃過，那時候他說，

等有錢了一定要贖回師傅的遺物。回到民宿時，陳嶼正在院子里擦改裝車。

金鏈隨著他彎腰的動作晃蕩，后頸被曬出明顯的分界線。我攥著吊墜的手心全是汗，

剛想開口，他頭也不回："當鋪沒開？""開了。"我把吊墜放在引擎蓋上，

金屬碰撞聲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用項鏈換的。"他的動作驟然僵住。

指腹撫過船錨上斑駁的刻痕，喉結滾動了兩下："誰讓你多管閑事？"聲音啞得厲害，

像是吞了把海鹽。"陳嶼，我......""以后別碰我的事。"他猛地起身，

吊墜被掃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