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吹不散他們身上那股廉價煙和汗臭混在一起的惡心味。隔壁賣雜貨的張嬸探出頭，

瘦巴巴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她左右瞧瞧，趁那三個瘟神不留意，

壓低嗓子沖我飛快地擠出一句：“阿霞，忍忍！聽嬸子的，忍忍！聽說……志強放出話來了，

就……就要讓你在這巷子里干不下去！”轟——！腦袋像是被重錘狠狠鑿了一下！林志強！

果然是你這畜生！白天耀武揚威還不夠，晚上專搞這些下三濫！

一股滾燙又尖銳的屈辱感猛地從胃里翻騰上來，嗆得我眼眶瞬間熱了！手抖得厲害，

死死攥住口袋里那本硬硬的冊子，指尖被磨得生疼！

那冊子似乎還帶著祖宅柜角里冰冷的霉氣，此刻卻燙得像塊烙鐵。“林志強！你想逼死我？

沒那么容易！”那句詛咒幾乎是沖口而出，帶著豁出去的絕望和一股狠勁兒！

聲音在逼仄的小店里撞了個響，震得破窗戶紙都在顫。好不容易熬到傍晚，

那三個瘟神估計也凍得受不了，打著哈欠罵罵咧咧走了。小店里一片狼藉，桌椅歪斜，

地上到處是踩臟的燒餅渣和煙頭，混著打翻的醬料，黏糊糊一片。

我拖著幾乎散架的疲憊身子，準備處理最后一袋明天要用的黃豆。

袋子沉甸甸地放在后廚角落。我解開扎口袋的麻繩，探頭往里一看。嗡——！

像有人拿棍子在后腦勺狠狠悶了一下，眼前金星亂蹦！酸！

一股濃到讓人窒息、讓人胃里翻江倒海的餿腐氣味直沖天靈蓋！袋子里的黃豆！

昨天我親手挑出來，顆顆飽滿圓潤的黃豆，此刻脹得不成樣子，表皮發黏發黑，

滲出惡心的黑褐色汁水！全他媽餿了！捂餿了！是哪個殺千刀的？！哪個黑心爛肺的？！

趁我應付門口那些雜碎的時候，在我的黃豆上動了手腳！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

整個人靠著冰冷的灶臺滑坐到滿是油污的地上。

餿黃豆那濃烈的、帶著死亡氣息的腐臭味鉆進鼻孔，惡心得我干嘔起來。一閉眼，

腦海里全是爹那冰冷的遺言，志強那張刻毒得意的臉，那幾個混混叫囂的嘴臉，

還有街坊鄰居搖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