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斜斜地穿過盡頭的窗戶，在磨得光亮的水磨石地面上投下長長的光帶，

空氣里浮動著細小的塵埃。教導處在走廊另一頭，靠近教師辦公樓。

推開教師辦公樓那扇厚重的木門，喧鬧聲立刻被隔絕在外，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陳舊紙張、茶葉和消毒水的安靜。長長的走廊光線有些昏暗，

只有幾扇辦公室門上的磨砂玻璃透出模糊的光亮。腳步踩在打過蠟的地板上，

發出輕微的回響。教導處的門虛掩著，里面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暗。我正要伸手去推門，

里面卻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咔噠”聲，像是文件柜抽屜被合上的聲音。有人？

我下意識地頓住腳步，側身往門縫里看去。辦公桌旁站著一個人影。很高，

肩背的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利落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繃。是江嶼。他背對著門，

微微低著頭，手指正快速地在攤開在桌面上的一張表格上劃拉著什么。動作很急，

帶著一種近乎粗暴的焦躁。指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在過分安靜的空間里異常清晰。

他在干什么？改成績單？這個念頭荒謬又驚悚地跳進腦海。教導處王主任的辦公桌？

他膽子也太大了！就在這時，江嶼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猛地轉過身。動作帶起一陣風。

午后的光線從旁邊的窗戶斜射進來，恰好照亮他線條凌厲的側臉。

他嘴里叼著一支沒點燃的煙，嘴角習慣性地向下撇著，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左耳垂上那枚小小的銀色耳釘，在昏暗的光線里倏地閃過一道冰冷的、針尖般的銳光，

刺得人眼睛生疼。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釘在我臉上。“新來的？

”他的聲音不高，低沉沙啞，像砂紙磨過粗糙的木頭，每個字都裹著毫不掩飾的戾氣和威脅，

“挺會挑地方啊。看見什么了？” 他往前逼近一步，

那股混雜著淡淡煙草味和汗味的壓迫感瞬間撲面而來，“敢說出去試試？

” 嘴角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冷笑，叼著的煙隨著他說話的動作輕輕顫動。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血液似乎一下子涌到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