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溜地跑了。 方怡端著一簸箕剛曬好的小魚干走過來，笑著打圓場：“建寧姐姐別氣，

晚上我拿這小魚干給你蒸蛋，又鮮又嫩，比胭脂可實在多了。

” 曾柔在不遠處的菜畦里直起腰，抹了把汗，臉上蹭了道泥印子，喊道：“相公！快來！

這冬瓜藤又招蟲了！方怡妹妹，你那驅蟲的藥粉還有沒有？

” 雙兒剛給偷吃海蠣鬧肚子的阿毛揉完肚子，細聲細氣地對韋小寶說：“小寶哥，

阿毛沒事了。我看虎頭那孩子，心思野著呢，總念叨著外頭，老問京城什么樣，

揚州什么樣…是不是該讓他…” 韋小寶看著眼前這一幕：補網的蘇荃，曬魚鲞的方怡，

梳頭的阿珂，拔草的虎頭，追雞的板凳，抱著花花咯咯笑的沐劍屏，菜園子里忙碌的曾柔，

還有氣消了、開始跟雙兒討論晚上蒸蛋放幾個蝦仁的建寧。海風送來咸腥，

也送來飯菜的香氣和孩子們的笑鬧。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撿起地上的破草鞋重新趿拉上：“念書？念個屁！咱老韋家的種，在這通吃島上，

能數清螃蟹幾條腿，認得清海流啥時候來，就是大學問！外頭？外頭有什么好！

有這自在快活？” 他拍拍屁股，朝曾柔的菜園子走去，“來嘍！蟲子在哪？

看相公我的‘化骨綿掌’！日子像通吃島外的潮水，嘩啦啦地漲，又悄沒聲地退。

韋小寶的“化骨綿掌”對付菜青蟲尚可，對付自家那個越長越像棵小白楊的老大韋虎頭，

卻是徹底失了效。 也不知這小子哪根筋搭錯了，

或是當年雙兒那幾句關于“外頭”的話在他心里扎了根。自打十二歲那年，

島上唯一識幾個字的老船工去世后，

韋虎頭竟自己把老船工留下的幾本翻得稀爛的《三字經》、《千字文》當成了寶貝，

成天對著礁石念念有詞。 “爹！這‘人之初，性本善’啥意思？

”虎頭舉著書問正在補漁船的韋小寶。 “啥善不善？”韋小寶頭也不抬，榔頭敲得梆梆響，

“意思就是人生下來，都跟你爹我一樣，是個頂頂好的大好人！別吵，忙著呢！

” 虎頭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