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坐在后排的母親當眾用圓珠筆戳脊椎骨。九歲的恥辱感排山倒海般涌來，她猛地打翻糖罐。

"阿姨好。"陳昊起身時碰倒了水杯，"我是...""我知道你是誰。

"張美蘭從包里抽出濕巾，開始擦拭小雨鎖骨處的閃粉，"你媽是不是在朝陽醫院藥劑科？

你大三那年因為打架留校察看，對吧？"陳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小雨看著母親濕巾上沾到的粉底液，突然站起來："您調查他？""坐下！

裙子那么短還站著！"張美蘭用力一拽，小雨的裙邊"刺啦"裂開道口子。

整個咖啡廳突然安靜。吧臺后磨豆機的嗡嗡聲格外清晰，

小雨能感覺到四周投來的目光像無數只螞蟻在皮膚上爬。她看著母親手中那片濕巾緩緩飄落，

突然抓起陳昊的咖啡潑在自己裙子上。"現在可以站著了？"棕色液體順著她大腿往下淌，

"反正已經臟了。"張美蘭的嘴唇開始發抖，那種小雨熟悉的、預示火山爆發的顫抖。

但這次她沒等巖漿噴發，抓起包沖出門。周一的公司晨會上，

小雨把方案書翻到第十九頁："根據Z世代用戶畫像，

我們需要把知識付費板塊改成短視頻...""太激進了。

"馬總監的保溫杯在桌上磕出悶響，"現有用戶平均年齡41歲，誰看你那些貓貓狗狗？

"投影儀藍光里，同事們困倦的臉像一排即將腐爛的南瓜。

小雨想起上周末陳昊展示的用戶增長曲線，

那根昂揚向上的紅線仿佛在嘲笑此刻會議室里的暮氣沉沉。午休時，

她在消防通道接到父親電話。

程建國的聲音總是帶著種小心翼翼的討好："小雨啊...你媽體檢報告有點問題，

CA125指標高...""她人呢？""去上海參加你表哥婚禮了。"父親停頓了一下，

"你知道她最討厭醫院。上次胃鏡都是我跪著求來的..."小雨用肩膀夾著手機，

翻看陳昊發來的股權分配書。窗外烏云密布，一場暴雨正在醞釀。下班時，

電梯里的電視正播放某互聯網大廠裁員新聞。小雨盯著自己映在屏幕上的臉，